加深了幾分,“溪月,你怎麼弄得如此狼狽?那些人打你了嗎?你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為什麼不打回去?”
楚伊娜不理他的話,微微顫抖著:“殺我父母的人,是你?迷惑人心的人,一直以來,都是你?”
“迷惑?”陸凌恆詫異地挑了下眉毛,旋即笑了起來,“我雖然是魔,但你若是以為我用妖法控制了別人,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我從來不操控任何一個人,我所做的,只是幫他們認清自己而已。”
楚伊娜抖得非常厲害,她雙目赤紅,有恨、有痛苦、有壓抑、有不敢置信,各種情緒糅雜在一起,居然被她表現得十分到位。
“為什麼?”楚伊娜的情緒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她厲聲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比楚伊娜的激動,陸凌恆顯得風輕雲淡、泰然自若:“我只想撕掉那些人偽善的面具而已。這樣不是很好嗎?尊崇自己的內心,何必要被無所謂的東西束縛呢?”
“這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內心!是你在蠱惑人心!”
“若他們不是偽善,又如何會被我蠱惑?”陸凌恆走向楚伊娜,挑起她耳邊的一縷秀髮聞了聞,微笑道,“其實你也忍了很久了,對不對?為什麼要忍著?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去殺了那些欺負你的人,你有能力做到。”
“我會先殺了你!”楚伊娜猛地退開,動作流暢利索地抽出自己背上的弓,搭箭拉滿,箭頭指向陸凌恆的心口。
陸凌恆微微怔了怔,笑容更甚,眼睛亮得嚇人,彷彿醉態一般微微仰起頭,手指從自己的脖頸處滑到胸口,坦然地指著自己的心口:“那就殺了我,來吧,讓我成為抒發你心中憤怒的第一個犧牲品。”
楚伊娜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表現出云溪月此時此刻內心的劇烈掙扎。她恨透了凌劍雲,但是一直以來她都將凌劍雲視為自己的親大哥,一方面她恨不得立刻將凌劍雲碎屍萬段,另一方面她又下不去手傷害他。
“啊——!!!”楚伊娜徹底崩潰,調轉方向把自己拉滿的弓射了出去,卻不是對著陸凌恆,而是朝著牆射的這一箭。她蜷起身子,抱頭尖叫,“為什麼,!!為什麼!!!”
“呵呵呵……”陸凌恆欣賞著對手痛苦的樣子,開始笑,一開始是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笑,接著越笑越放肆,“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沈博衍趕到劇組的時候,正好看到陸凌恆在演這場崩壞的戲。陸凌恆笑了很久,導演不喊停,他就繼續保持這個狀態張揚放肆地笑下去,整個片場鴉雀無聲,唯有陸凌恆餘音繞樑的笑聲。
沈博衍沒有看到前因後果,就看到陸凌恆笑,他也跟被戳中笑穴一樣咯咯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不笑了——陸凌恆笑得時候手指微曲著劃過自己的臉和身體,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樣,實在太誘惑了。沈博衍又一次可恥地硬了。
其實陸凌恆之所以這樣演,是因為後期要加特效的,他手指劃過自己身上的地方就會挖掉一塊皮囊,露出黑色的骷髏。沈博衍的雙眼沒有自行加特效的效果,於是在他眼睛裡看到的是陸凌恆張狂地笑並放肆地自摸。
這一段導演足足讓他笑了半分鐘才叫停,拍完後導演從監視器後鑽了出來:“漂亮!”
場上兩個演員的表現都讓他挺意外的,楚伊娜自然不用說,演了快十年戲了,能收能放,除了因為整容過度做個別表情的時候臉有點扭曲之外挑不出別的毛病;而陸凌恆的演繹更是出乎張坤的預料,他放得很開,從一開始泡茶時的溫潤儒雅,到挑撥楚伊娜時的變態,再到最後徹底的崩壞,一場戲他把循序漸進的變化表現出來了,變態感到位,反派的魅力更是展現得淋漓精緻!
楚伊娜抬起頭,居然已經淚流滿面。導演並沒有要求要拍她的哭戲,只是讓她演出崩潰的感覺,但是她太投入了,自己埋著頭的時候情緒湧上來把眼妝都哭花了。
沈博衍心想演員們果然都是怪物,換了自己肯定笑場一百遍了,演員居然還哭得出來。
張坤讓演員們下場休息,沈博衍忙壓了壓自己頭上的帽子,走到角落帶著。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閒服,帶著帽子墨鏡和口罩,完全是微服私訪來了。他沒打算立刻去跟陸凌恆說話,因為好奇陸凌恆在片場的表現是什麼樣的,打算暗中觀察一會兒。
有工作人員從他身邊走過,以為他是哪個演員,沒有在意地過去了。
沈博衍自己拉了張凳子坐下,翹起二郎腿,開始視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