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剛剛知道那孫小姐不是跟著萬寧來的,而是被弟弟救的。
孫燕妮的姨夫正是他的舅舅張寧,算起來也是救了自家人,李銳誇了李銘幾句,就好言安撫了這表妹幾句。
只是他沒想到孫燕妮一點都沒留下陰影的樣子,反倒安慰他不必擔心。
該說將門女兒養出來的孩子,總是爽利的嗎?
齊邵聽到那位穿著紅色衣裙的女孩,正是大名鼎鼎的德陽郡主的侄女,心中略動了一動,伸過頭去和她寒暄。
“縣主好,在下是舍人齊邵,想向你請教一事。”齊邵按了按衣襟裡貼身放著的許願牌,露出招牌式的笑容。
“問我?狀元還有什麼事要向我請教的嗎?”萬寧好奇的眨了眨眼,也笑了起來,“你有什麼事,不妨直問吧。你是李家哥哥的朋友,就是我家的朋友。”
“縣主爽快。”齊邵知道德陽郡主交遊廣闊,京城眾多閨秀皆出入德陽郡主府中,所以這才向萬寧打探。
“不知縣主可聽說過一位姓顧名卿的姑娘?”齊邵帶著期冀的眼神看著萬寧。
“姓顧?莫不是江南顧家之人?沒聽說顧家有人來京啊……”萬寧縣主仔細回想了一下,想不出有姓顧名卿的姑娘曾經來過她家。
“你確定是姑娘嗎?陸家姐姐的母親也姓顧,是不是她的後輩?”
“哪位陸家姐姐?”
“就是禮部尚書陸家。陸大人的夫人正是江南顧氏。”
齊邵沒打聽出什麼,有些失望的謝過了萬寧的解答。
趙聃自然知道齊邵在想些什麼,對他挑了挑眉,好生意外的開了口:“你還在想著那盞河燈呢?詞雖寫的好,可是那字太醜,怕是在哪裡聽來的罷。”
但凡擅長辭賦之人,沒有人字會醜成那樣的。
不過看起來有些生硬,好像並不是好好拿著筆的樣子。
“你不懂,也許是那姑娘故意為之,也許是那姑娘傷了手。總之,能寫出那般句子的佳人,絕不會是一個字寫的難看的姑娘。”
齊邵依然還在回味那首“水調歌頭”,覺得即使是自己也做不出這樣的絕妙好詞來。
“光知道姓名又有什麼用呢。顧家幾十年前早就被胡人滅了個乾乾淨淨,就算留了遺芳,也不會在京城。怕是另外哪個顧家的小姐。”趙聃搖著頭勸過友人,“你就當是一場奇遇,遇到就算了,還是不要放在心上吧。”
齊邵沒聽趙聃說什麼,眼睛看著舞臺上正跳著胡旋舞的胡姬,心思卻已經飄到那河岸邊,那被他重新放回水裡的船燈之上。
舞臺上口中含著紅花正在不停旋轉的舞娘看著一直凝視著她的俊俏公子,忍不住連拋了幾個媚眼。
漢人公子出手大方,若是得了他的青睞,等下打賞會更豐厚些。
想到這個,她扭動的更加妖嬈了,引得臺下一陣叫好。
待一曲結束,那舞姬一個漂亮的迴旋,將口中的紅花取了下來,用手使出巧勁拋了出去,直直地朝著齊邵而去。
只是齊邵雖在走神,但對迎面而來的東西總有條件反射,略一回神,身子偏了偏,就把那朵豔麗的紅花避了過去……
直直摔在他身旁的李銘臉上。
李銘看胡旋舞看的好好的,突然被一根棍子一樣的東西砸了個正著,而後覺得臉上溼漉漉的,等看到那是什麼,才發現是那朵被舞姬一直叼在嘴裡的西域奇花。
他的臉色一下子黑了起來。
這麼說,那溼漉漉的液體是……
我……我……!!
太噁心了!
“銘哥哥,你臉上怎麼了?”
“銘弟,你臉上長紅包了!”
一旁看到李銘臉上有變的李銳,一臉嚴肅的把紅花丟遠,抬頭看向臺上的舞姬。
那舞姬被李銳看著仇敵一般的眼神嚇到,急急忙忙的彎腰謝客就往臺下走,連被擲上臺子的各種打賞都顧不得了。
“你們跟去後臺,把那舞姬控制起來,打探下是什麼來路。”李銳看著弟弟臉上突然起來的小包,又和另外一個家將說道:“把那花撿起來,送去驗一驗……”
“李大公子,沒必要呢。李小少爺是不適應這花的花粉,起疹子了。”萬寧見多了花粉過敏的人,每次她姑父帶回什麼奇花,家中總有一些丫鬟會出現呼吸急促或者碰到後起紅疹的情況。
“起疹子了?”
“是啊,拿水擦擦臉,回家養幾日就好了。”
萬寧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