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府。
若真追究下來,夫人最多是個“識人不清”,可她作為牽線搭橋之人,怕是要晚節不保,給攆出去了。
“依奴婢看,此事既然已經這樣了,夫人不如暫時忍下,等老爺回府,再做商議。夫人心急子嗣之事,找了個神婆回來做做法驅驅邪,這也不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這京城裡的達官貴人不還常去找那位靈臺郎看風水嗎?怎麼找欽天監就使得,找神婆不不行了。”
劉嬤嬤一番話,是說給方氏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正是如此,還是等老爺回來,看李銳還能如何蠻橫!”方氏暗恨地說:“我看那李銳就是得了什麼迷魂藥,給從上到下都餵了,現在才敢這麼耍威風。就連銘兒都直說他好,真是氣死我也!”
“夫人,夫人,老太太的轎子來了!還帶了許多健婦和丫頭婆子!”守著門的婆子跑了過來,“二門的閂到底下不下?”
這個守門的婆子也是方氏陪嫁過來的,她看老太太除了丫頭下人,還帶了銳少爺和幾個健婦,嚇的要死,本來應該下門閂迎接邱老太君的,卻什麼都不敢做,連忙叫那些下人不要隨便動,飛速跑過來給夫人報信。
方氏一個內眷,到了深夜就要把錦繡院的院門門閂插起來的。除非府裡遭了強人,不然賊人輕易闖不進來。
別說東園前面裡那麼多家將家丁和下人,就算是這錦繡院內,也有許多搏擊之術不亞於男人的健婦。
這些婦人是老國公為了邱老太君母子的安全而訓練出來的。
原本軍營裡就有健婦營,負責軍隊裡的後勤差事和粗活,沒男人可用的時候,也要上場打仗,拿的是和男人一樣的軍餉。
後來大楚立國,健婦營解散,這些健婦大部分成了女家將一類的世僕,專門保護女眷的安全,以及訓練新的女武士,在京城的達官貴人家很受歡迎。
但是像李老國公這樣專門給每個女眷都留了一群的,倒是很少見。
“老太太這個點不應該睡下了麼?早上才昏厥的。”方氏疑惑地站起身,丟下雙陸的棋子,“難不成園子裡進賊了,老太太在抓賊?”
“今天東園裡沒有任何異動啊。再說了夫人,今天是年三十,咱們府上又是國公府,哪個蟊賊會傻到來內城的信國公府裡偷東西啊!”
嫌死的不夠快嗎?
“那夫人,二門的門閂究竟還下不下?”
“那是我們府裡的老太君,你是吃了豹子膽了敢把太夫人關在門外?”方氏柳眉緊蹙,“我出去看看。讓趙嬸子她們出來,若是有什麼事,記得出手。事了了,重重有賞。”
別是老太太又被李銳那小子吹了什麼風,找她麻煩來了。要不然就是今天她想作法驅掉老太君身上的妖邪,那妖邪知道了,晚上回復了元氣,過來報復了。
不管是哪一種,她也不是吃素的!
話說顧卿帶著一堆丫頭婆子等人到了東園,一路上都通行無阻,到了錦繡院的二門外時,才被攔住了。
那管著二門的兩個婆子嚇得直抖,可是一口咬定有另一個婆子去和夫人報去了,沒回來之前,不敢開門。
這倒把顧卿給氣笑了。
“這是我自己的府上,還有我進不去的門?你們是把我當賊了,還是當盜了?”顧卿受不得風,只把轎門開了一點,她對著外面的健婦說道:“娘子們聽著,這些刁奴不把門開開,你們就撞開,後面守著的人直接打一頓捆了扔出去。今天是年三十,關門閉戶,連自家人都不能進去,難不成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成?”
這話說的極重,堵著門不開的婆子們把那跑走的婆子祖宗八輩都給罵了一遍,要不是看她是夫人的心腹,怕吃了掛落,誰會擋著老太太啊。
那可是氣上來連老國公都打的主兒!
李銳冷著臉看著顧卿叫門,擔心嬸母是想要毀滅證物,直接對著門後說道:“奶奶仁慈,至多把你們打一頓。可你們家的兒子孫子,就等著小爺的手段吧。”
這些看門的都是老家人,不然也不敢放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上。說到兒孫的前程安危,才是她們最關心的事。
李銳這話一說,馬上就有一個婆子軟倒在地,另一個一咬牙,開始搖動門閂。
這二門的門閂極重,平日裡都是拿搖臂搖上的,這婆子一個人弄,竟是半天都沒有把門閂吊上去。
“林婆子,你不怕夫人追究?”
“我怕個屁!”林婆子往地上啐了一口,“這府裡要變天了,小心被天給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