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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這些人各個都帶著手弩,騎著駿馬,身後揹著長弓,顯然是慣於騎射的輕騎兵一類。連發的不易,一般只配給軍中的精銳,李茂平日裡管著武備,一眼就看出這是前年才供給給邊關騎兵的改良型手弩,一次可以攜帶五發弩箭,中途不需要裝填,唯一的缺點就是射程非常近。

誰想到這些本是該由他管著的武器,現在偏偏就讓他們吃了大虧!

李茂一行人糟了伏擊,他們的人數遠遠少於敵人,在損失了七八十個人的情況下,李茂和剩下的人逃出了呂梁,又被追兵一路追殺,慌不擇路。到後來,剩下的幾人引開追兵,李茂把自己全身埋進雪裡,躲避了一夜,這才逃過一劫。

只是他雖然逃過了追殺,但後來還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暈了過去。

多虧了母親臨走給他準備的羽絨大襖、手套、狐絨衣和狐絨褲,他才沒在雪地裡被凍死。尤其是他這身羽絨大襖,密不透風,又極其輕薄,逃跑的時候才沒有那麼累贅。

可恨他當年跟著兄長的路子成了文臣,若是他學的是父親的萬夫莫敵之術,那些驍騎營的將士就不會為了保護他……

李茂將牙咬得嘎嘎作響,恨不得生啖那些人的血肉才好。

“不要這樣用力,筋肉一緊張,傷口容易崩開。”一個滿臉白色鬍鬚的老人一邊抹著藥,一邊用羯語勸李茂不要動怒。

李茂並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面前這一臉風霜的老人是誰。他一醒來就在這座帳篷裡,而這個老人家說著一口他完全聽不懂的話,不停的給他用熱水擦拭全身。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發燒了,臉上很燙,身上卻感覺冰冷。這老人把他脫得乾乾淨淨地,讓他赤身果體的裹在羊皮製成的被子裡,上面還壓著他的那件羽絨大襖。

帳篷裡點著火盆,這帳篷不知道是用什麼皮硝制而成的,密不透風,卻並不讓人覺得氣悶。

“你是漢人的大官是不是?我們的首領說我們要想活下去,只能找漢人的大官做主。可是你是大官,都被人傷的那麼慘,怎麼能幫到我們呢?哎,你們這些漢人,老天賜給你們肥沃的土地和廣袤的原野,你們不好好耕種,來搶我們的草場做什麼?”那老人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看見李茂迷茫的眼神,又說道:“你聽不懂羯語?沒關係,我也聽不懂漢話。就是因為你聽不懂我才和你絮叨,現在的羯族小夥子都不愛聽圖爾庫嘮叨啦……”

草原上的漢子過的苦,風像刀子一般的刮,雖然汾州並不在極西或北面的那些地方,但羯人住的地方並不在汾州中心,而是更西的地方。他們逐水草而居,在河套一帶四處為家,三十歲的時候看起來活似中原四五十歲的男人。

李茂從來沒有吃過苦,雖然三十歲,看起來還是白白淨淨的,所以圖爾庫老人覺得他還是個小夥子,把他當部落裡那些小夥子那般絮叨。

李茂雖然聽不懂這胡人的話,但也感覺的出他並無敵意。若不是這些牧民相救,他怕是早就已經凍死在那雪堆之中,所以他對著老人十分感激,忍著傷口的疼痛開口道:

“這位大叔,在下李茂,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圖爾庫見李茂和他說話,十分高興,連連點頭。

“你聽得懂?太好了,請問這位大叔,這裡是哪兒?”

圖爾庫繼續點頭。

“大叔?呃?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圖爾庫還是點頭。

李茂:……

難道他只會點頭嗎?

圖爾庫見李茂看起來神志十分清醒,連忙把草藥往藥碗裡一丟,起身奔出了帳篷。

沒過一會兒,一個身穿羊皮襖的高大漢子走了進來。他虯髯滿腮,腰間插著一把短匕,一開口,整個帳篷裡像是有鍾在敲一般。

“我是土漠草原羯人的首領,我叫蘇魯克。這位漢人朋友,你是誰?為何被埋在雪中?”他的漢話說的非常生硬,但李茂先前聽了那羯人老者一大段莫名其妙的羯語,早就頭暈腦脹,乍聽得這羯人說著熟悉的句子,當即大喜過望。

“你會說漢話?極好,極好!我是李茂,乃是……”他準備說自己是大楚的國公,後來一想這些胡人大概不知道國公是做什麼的,便改口道:“我是大楚的官員,替皇帝出來巡查的,後來路遇不明軍隊的追殺,這才進的雪堆躲藏。”

多虧下了雪,他躲進雪堆,才瞞過了那群人所帶的獵狗的鼻子。就是不知道這批羯人究竟是怎麼在雪堆裡找到他的。

李茂管著兵部,自小又在父親身邊長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