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飲,相當豪邁。“嘩嘩”聲中,酒汁四濺,皮袋漸癟。
兩旁的騎士安靜等待,包括他們騎的馬都沒有一絲不耐煩。很快,皮袋就空空如也,騎士隨手丟了抹抹嘴——帶著點輕蔑地笑,他衝聯軍旗陣這邊吐了口唾沫。
湯森·奎爾薩!
“不可饒恕!把他碎屍萬段!他們的高層在那?拖出來砍了再五馬分屍!”直到這時他們才想起,荊棘玫瑰從來不參合這種場合,當時大夥還笑他們沒見過世面。誰知道,這是人家預謀的一個環節,既然決定要叛出聯軍,還送高層過來給你們祭旗嗎?
被耍了,旗陣這邊七嘴八舌,怒罵詛咒,外加有端茶送水的人進出,就難免混亂些。
跟整整二十萬大軍相比,兩千人算什麼?這點人倒戈在戰場上不是什麼大事,對戰局也沒多大影響。但這種事也有特點,它最大的傷害是針對聯軍的聲譽:那誰誰,聽說你麾下出叛軍?你當時感覺如何?你現在感覺如何?你還有信心帶軍嗎?
如果遇到這類問題,要怎麼解釋?怕是連少爺都不太好解釋吧?
聯軍將軍跟激憤,他們面色漲紅,紛紛要求剿滅這股狼心狗肺的叛徒,為爭名額還差點打起來——荊棘玫瑰才兩千人,一根手指頭就能摁平,但他們是叛軍,這軍功大得沒邊!
少爺冷靜的處理完了手上的事情,這才回頭過去,看了看陣後的叛軍。他那張冷峻的臉上,露出很久不見的輕蔑神色——當家人對荊棘玫瑰的輕蔑,讓周圍的高層將領們安心不少。
“哈哈哈哈哈——終於等到了!”爽朗明亮的笑聲,突然從聯軍旗陣中爆發出來,這個聲音明顯是少爺的:“湯森·奎爾薩,狩獵團忠誠的下屬,我剛剛還在想,你或許已經不敢背叛,那可真沒趣。”
“但你沒讓我失望太久,終於跳出來了!”
少爺的語調裡微帶戲謔,但這句話卻似甘甜的清泉,撫慰著聯軍上下被燒灼皴裂的心田。聯軍陣營中,慌亂地將士們突然記起,自己還有英明神武的統帥——聽,統帥這話說得多鎮定!
如果換了別人,很難說出有這種效果。湯森的出現、第二面鑄印旗的出現,居然被少爺用來安撫軍心!
湯森沒覺得驚訝,他在後面冷眼旁觀了這麼久,其實早就對少爺的表現起了疑心。
臨陣時,蠢貨是當不了統帥的。對方這種膽大心細、善於撲捉機會的本事,冷靜周密的風格,根本就不是那個自戀到極點的少爺能擁有的素質——如果不是替身,那就是另有隱情。
湯森覺得,自己有可能上當受騙了——但騙了湯森的人會有好下場嗎?少年,你要有覺悟啊!
所以,湯森·奎爾薩的回答很簡單:“什麼玩意?居然會說人話。”
這是很有鄉土味的無賴的打臉手法,少爺回不回答都落了下風——然而少爺來口的本意也不包括跟湯森耍嘴皮子,他自帶陪襯。
“您發出這樣的感慨,”少爺身邊馬上就有人接話:“難道早知道荊棘玫瑰是反覆小人?”
“沒錯,而且更好玩的是,我們可以親眼看到這個小人的下場。”少爺的聲音再次傳出,能讓每個聯軍士兵聽到:“兩千人,荊棘玫瑰這點人手就敢反叛,他們真是愚蠢到了可愛的程度。”
“哈哈哈哈哈哈——”旗陣下,高層們無論理解與否,都開始放聲大笑,他們這是在表明立場!
“既然荊棘玫瑰已經跳出來了,那麼,就給他應有的命運好了。”少爺下了定語:“跟銀濤城一樣,都灰飛煙滅去吧!”
“要是你沒能滅掉我,那你就是婊子養的——小兔子!”湯森什麼時候被人佔過便宜?而且他說話夠粗夠直白,聯軍士兵都能聽明白,比什麼“命運”、“灰飛煙滅”好理解多了。
少爺臉上毫無異色,但心裡已經想的很清楚——之前在聯軍後面搞鬼的,應該就是眼前這廝!他應該跟菲斯特早有預謀,但他們即便聯手,依舊對戰局沒什麼幫助。
說白了,湯森雖然在自己身後,可他那兩千人最多算個小干擾,頂住甚至消滅荊棘玫瑰並不難,關鍵是攻城的步驟不能停下——因為各方壓力都很大,前方展開的不是試探性進攻,而是實實在在的激戰,隨時都有可能破城。
“前軍攻擊不變。” 內心評估完畢,少爺的目光很平淡:“後軍警備隊,拿下叛賊。”
少爺把命令一下,就轉頭過去關注城頭了。聯軍立即分成兩部分,前面繼續攻城,後面清剿叛徒。
後面的戰鬥規模雖然小,卻更有看頭,所以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