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時的場景,一批批從天而降的白鴿,少女們同時笑出聲來……而走到近前的評議團中,幾位教會人士卻被這通解釋和笑聲深深刺激,面色變得非常難看。
“放肆!”樞機教士前衝幾步,憤怒指責歪在躺椅上、毫無正形的黑髮黑眼年輕人:“你居然在曲解光輝教會特有的神術!還傳播這種歪曲事實的言論!”
總算他還記得先前的罰款單,語氣雖重,用詞還合適。可他對上的那人卻不管這些,一邊斜眼撇他,一邊嫌棄地說:“這混蛋哪來的?叫人轟走。”
“狂妄!”樞機教士怒目而視:“吾乃堂堂光輝聖城大神殿樞機庭——副首!”
“這是我的院子,想擺威風滾回自己家去擺!”黑髮黑眼的年輕人說:“入宅行兇砍死勿論!知道嗎混蛋?”
“你那隻眼看見我行兇?”樞機教士一甩衣袖:“無稽之談!”
“被砍死之後你還能說話,那就算我輸!”
“你可以試試。也許你走運,真的砍死我了呢?”樞機教士回答:“如果砍不死我,你就要解釋一下剛才的言論了。”
“有什麼好解釋的?”評議團中,異能師公會的副會長說話了:“這番話說得挺好嘛!形象生動,有理論有例項,完全可以編進基礎教材。”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話說得一點沒錯。
“編什麼教材是你們的事,但內容涉及光輝教會就是不行!”
“怎麼涉及光輝教會了?真神兩字被你們買斷了?”
“笑話!真神一詞乃光輝教會所創,何須買斷?”
“真是教會所創?”異能公會副會長滿臉驚訝,接著兩手一攤:“你的證據呢?”
暫時沒捲進爭吵的人,都一起在心裡喊:“你夠無恥!”
樞機教士也沒想到,異能公會副會長,耍起無賴跟普通人別無二致——這才是異能公會的老練之處,這邊已經有一個最能打的英格瑪,打手得配什麼隊友?當然是心黑人賤嘴利索那種。
問題是,一個副會長震懾力不是那麼足,教會那邊的人才不服氣呢,花園裡馬上吵翻天。
異能公會的副會長有好幾位,但這位乾乾瘦瘦、嘴唇單薄的中年男子,絕對是個奇葩。異能如何不得而知,但要說無理時強詞奪理、有理時趕盡殺絕的功夫,連湯森都被震驚了。此人單挑教會眾人還有外派主教,愣是遊刃有餘,半點下風不落。
副會長閣下嘴裡沒停,花樣多到爆,各種偷換概念、死不認賬、防守反擊、栽贓嫁禍、挑撥離間……湯森等人都看楞了,心說你們是來我家來表演節目的?
教會眾人就慘了。
背誦教會典籍,說神級、揚神光他們的套路多得是,但那是在神壇上,底下會有人站起來反駁嗎?這種言辭尖刻、你來我往如戰爭似的政變中,被搶白一句他們半天都回不過神……有幾個教士是在菜市場、風月街、奴隸圍欄里長大的?
不久之後,教士們就滿面漲紅、氣喘吁吁,雖然義憤填膺,卻無計可施的敗下陣。
異能公會大獲全勝!
副會長閣下的目光雲淡風輕,臉上帶著未能充分發揮特長的遺憾,悠悠嘆了一口寂寞氣。
“自古無敵最寂寞!”副會長接過隨從遞來的玉杯,右手翹著小拇指揭開蓋,左手翹著小拇指送到嘴邊,淺淺的潤上一口:“這,如雪花般飄零的怨念……”
大家靜靜觀賞,人家贏了,有資格賣弄——這是標準的人生贏家姿態!
遠處傳來“嗤啦”一聲,似乎有張紙被撕裂。
眾人疑惑轉頭,看到體態妖嬈的女教士笑盈盈的、用兩很手指捻住字條的一端,正走向副會長閣下——十多年前,血袍女士的阿娜多姿、雍容雅步就很出名了,那屆使徒當中,數她臉蛋最媚、手段最辣、怪話最多。
異能師公會里流傳的說法,血袍女士是個瘋婆子,不但喜怒無常,心狠手辣,行事還狠詭異,連扒光異能師這種事都幹得出來——被她扒過褲子的異能師有兩位數。
但很奇怪,其他的流言很多,但關於她爬床滾被單之類的流言卻沒有。
異能師公會青睞有決心毅力的人,所以即便她是使徒,也不輕易辱罵和為難。當然,什麼人都罵的英格瑪大師不在此列,他不拿血袍開刀就算很給面子了。
血袍女士距離副會長十步之外停下。
除了她拈著的那張紙,另一隻手裡還有幾十張:“請點收。”
副會長的隨從戴上手套,面無表情的上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