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隊已經熟悉的方式,荊棘玫瑰的車隊相互交替離開了梅林關,走的有條不紊,悠閒處仿若出遊踏春……這種情形,讓那些在暗處窺看荊棘玫瑰的目光混雜了驚訝與不解。
中年人先是輕手輕腳的脫下身上的草綠色袍子,兩手拎著抖了抖,再細心地把它摺疊到手帕那麼大放進衣兜。
接著,他審視了自己一翻,又伸出手去撫平黑色禮服上的一處褶皺之後,這才一手垂在身側、一手背在腰後、微昂著頭走進旁邊的樹林。
這是一片濃密的、沒有任何縫隙的樹林,在中年人輕微的腳步聲裡,他面前那些擠成一團的荊棘灌木開始搖擺、抽離、後退,最後讓出一米來寬的道路——中年人順著這條小徑,緩緩走到林中的空地邊緣,平靜如同死水的面孔上泛起溫和的微笑。
“我的主人。”中年人躬身行禮,儀態一絲不苟:“我前來複命。”
空地上只有一個穿著蕾絲公主裙的小女孩,她一手抱著個布娃娃,另一手捏著根細樹枝,正垂著頭在地面上信手塗鴉。聽到中年人的話,她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只用稚嫩可愛的童聲問:“他們離開了?”
“是的,我的主人,他們拿著特別通行證過了關卡。”中年人回答說:“車隊一共八輛馬車,另有戰馬五十餘匹,馱馬六十匹,至少有兩名異能學徒……另有童奴五十人左右。”
“童奴?”小女孩緊了緊懷中的布娃娃:“銀色海岸已經廢除了童奴交易。”
“但私下裡的交易還是存在的,我的主人。”中年人說:“新生勢力不熟悉規則,無心犯禁的事情之前就出現過。而且這類事情,屬於內政那些人的管理範疇,我們無法插手。”
然後,看了看小主人的臉色,中年人又極為體貼的補充說:“當然,如果主人有新奇的設想,我們也可以透過別的手段去幹涉,比如用錢把這些童奴解救出來。毫無疑問我們有這個能力。我們不但能保證他們吃飽穿暖,還能為主人挑選一些玩伴……”
“難道你曾經聽說過……”小女孩抬眼看了中年人一眼,微圓的側臉白中透紅,很顯然就是之前跟湯森有過一面之緣的可愛小蘿莉。但現在,在她那雙漂亮的、如同寶石的大眼睛裡沒有任何的情緒:“異能師需要玩伴?”
只是一眼,中年人額頭上就沁出一層冷汗:“請原諒,我的主人,我冒昧了。”
“他們戰力如何?”小女孩並沒追究,而是轉回頭去,繼續自己的塗鴉——空地上,一個憨態可掬的巨大布娃娃,正被她劃下的細細線條勾勒出來。
“最顯眼的那位,是帶著中級學徒徽章的女性,別人稱呼她為‘瑪西亞’。但從細節上觀察,她至少也是個高階學徒,甚至有可能是初級異能師。”中年人回答說:“我已經對照了手裡的名冊,本地異能師分會並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學徒。這個現象說明,她是外地來的。”
“瑪西亞?瑪西亞,瑪西亞……啊!原來是你啊!”女孩手裡的樹枝點著地面:“身為安道爾聯盟雷吉諾德家族的傳人,卻在外面組建傭兵團的大姐姐,你為什麼跑來西海岸呢?”
“另一個男性,被人稱呼為‘瓦胡’,我推斷他是個中級學徒,說話帶著奎爾薩平原北方的部落口音,穿戴上也有比較濃厚的部族色彩。”
“他們不說部落語?”
“他們都說通用語。這點很奇怪,因為他們隊伍中多半是部落土著。”中年人回答:“另外,他們的組織名叫‘荊棘玫瑰’。而那個面色陰沉的小夥子就是首領,手下都叫他湯森。”
“湯森?”小女孩手中的樹枝停頓了一下:“這不像是個本地名字。”
“的確不是,本地的姓氏譜系我都記著。”中年人說:“令人感到疑惑的是,荊棘玫瑰的風格也跟西海岸有很大區別。他們進關時的防禦手法令人感到新奇,警戒範圍拉得很大。隊中的人員一部分很精悍,另一部分的表現卻不怎麼樣……”
“這些細節就不必說了。”小女孩緩慢而均勻的勾畫起一根線條:“瑪西亞的身份清楚了,湯森不知道從哪裡來,這個瓦胡是誰?”
“綜合他的體型、外貌,我可以確定他是奎爾薩平原北方的部落酋長之子。根據我所知的情報,瓦胡跟他的那些哥哥們不一樣,常年在外遊歷,甚至去過晨曦議會的地盤。他之所以成為學徒,可能是偶然之中找到了導師。”中年人繼續彙報:“另一方面,他的部落與銀色海岸是友好的,跟很多小部落一樣,瓦胡部落以前每年都會送來供奉,順便接受援助。”
“不友好就不會來了。”小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