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果然不是好拿的,他在心裡嘆道。
“世上只有殺不了的人,沒有不該殺的人。”青衣男子開口道。宋劍鋒為這句話費解了很久,他覺得只有不該殺的人,而沒有殺不了的人。
“那些死刑之人,恐怕不少也有著類似的前世。還有不少人,他們的祖輩有功於民,可他們卻犯下滔天大惡。你說他們就不該殺了嗎?”那男子看著蘇小曼,一字一字的說道:“他,現在是該殺之人!”
“不行,就算拼著這身修為不要,被你打的魂飛魄散,我也絕不允許你這麼做!”她伸出雙手,把篩糠般哆嗦著的周康護在身後。
“可以,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他伸出一隻手,攤開手掌,一點灰暗的光芒在手心慢慢擴大,然後,一把黑色的劍從手心透了出來。這是把詭異的劍,蘇小曼無法感應到上面任何的能量波動。而宋劍鋒卻有感覺——害怕,來自直覺的害怕!
劍從他手心飄起,升到空中時已變大到四尺長,三寸寬。劍身忽的一轉,鋒利的劍尖直直的對著蘇小曼。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隨著這聲冷哼飄蕩出去,劍身驀的迸出滔天的威壓!一團黑色的火焰圍繞著劍身不停的翻湧,這火焰的能量散出來,卻讓人感覺骨頭都彷彿被凍僵了。劍射出了一道碗口粗的灰色光線,蘇小曼根本來不及躲避,就已經被照在了身上。頓時全身力量全失,直接摔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青衣男子一步步向周康走去,她淚如泉湧。
“我們在此爭論他是否該殺,似乎也該徵求下他自己的意見吧。”青衣男子走到癱軟在地的周康身前,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他的心口胎印上。
蘇小曼絕望的必上了眼。
周康心口的血紅胎印彷彿融化了般凝聚成了一團,然後向他體內滲去,漸漸消失了。
如果你見過一個被逼殺人的老實人的殺人全過程,那麼,你會覺,他從憨厚到猙獰的轉變,先是從眼神開始的。
周康的眼神變了。
他彷彿在回憶著什麼,表情不自覺的變化著,然後,他抬起頭看著那把懸在半空的黑色的劍。
許久,他嘆了口氣。
“不錯,我確實該殺。”他淡淡的說道,同時站起了身。那身影,彷彿深秋裡被寒風從樹上揪下的黃葉,落在冰冷的雨水裡,被行人踐踏過後的憔悴。
那憔悴的身影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著宋劍鋒,“你還不動手?”
宋劍鋒揀起他的重刀,卻沒有動作,他的手痙攣似的不住抖動。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矛盾和迷惘。
“不必為難,即使你不動手,這位道長也會斬殺於我。如果他也不殺我,那我就只好自己動手了。我不喜歡自殺。”他那滄桑的臉上竟露出一絲鼓勵般的微笑“反正我遲早要死,還不如死在你手裡。因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你的任務吧。”
老虎說第一次殺人是很難的,宋劍鋒明白了。一個毫不反抗的人自願讓他殺死,他卻下不了手。
周康,不,應該說是李不悔,他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於是邁著輕鬆的腳步走了過來,從呆若木雞的宋劍鋒手裡拿過刀。等宋劍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把刀已經刺穿了李不悔的心口。
他嘴角掛著血,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看向宋劍鋒,開始擴散的瞳孔中,目光變的平靜。“看到現在的中國,我很高興。答應我,以後看見象我這樣的惡官,別再手軟,全……殺……了。”
他死了。死的很乾脆,他確實不是一個善於為他人著想的人。估計很多人有這種不滿,比如說,委頓在地上的蘇小曼就是這樣想的。
蘇小曼眼中的仇恨很可怕,可怕到連貓都不敢和她對視。據說一個女人的好奇心可以把一隻貓殺死九次後再把它救活。那一個女人的仇恨……貓太可憐了。
在她可怕的目光中,青衣男子從袍袖中掏出一隻葫蘆,那葫蘆乾癟癟的,和宋劍鋒撿到現在放在物流公司的那隻一模一樣。他把葫蘆拋起,葫蘆定在了半空,口中射出了一道白色毫光。這光照在李不悔的屍身上,頓時現出一個正茫然四顧的魂魄,然後白光一收,卷著那魂魄向葫蘆中縮去。
收了魂魄,他轉向蘇小曼,冷冷的道“他已贖了今生之罪,魂魄將在我的法器內修煉,終有一天得證大道。”
蘇小曼的臉容變的悲愴,生的一切都難以阻擋,難道這真的是人妖相處的報應嗎?
他看著蘇小曼絕望的神色,把那葫蘆託在手心道:“我這瞞天葫中靈氣充足,且時間的流逝也可以做相當的調節,你若不放心他的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