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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做衣服。雖然活不比街上裁縫差,但我年紀小,沒名氣。我只能靠什麼活都做,再比別人收費低來拉生意。

那時,農村不怎麼注重學業。鎮上中學升學率特低。誰家父母都不指著孩子考上大學捧上鐵飯碗,媽也是這種觀念。只是力所能及地讓我多念點書而已。外公早年不給她唸書,現在提起時她老人家還生氣。舅舅貪玩,不愛念書,外公偏逼著他念,她想念不給念。外公早已不在,我沒看過。我常在媽媽提起時補一句:“老不死的,封建。”媽就笑著輕輕地打我一下。

今天第一天入學,暫時沒有編位,任意坐。我故意挑了一個離小么很遠的位置,側面靠後。現在我認識她,她還不認識我。

我一顆年輕的心,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撲通撲通地跳。我想我當時一定面紅耳赤。記憶中那灰暗的名字,在見到本尊的那一刻,瞬間閃亮。是不是將滑鼠輕輕點選,便可聯線了呢?這個啟用了我les血脈,然後又離我而去,再無任何音訊的初戀。在這個記憶之城,她是不屬於我的。我害怕跟她再有任何的瓜葛,我害怕任何的不可控和未知。

坐在靠視窗的邊排,偶爾看一眼坐中間前一排的她。好在她是以優異成績考上來的,以後斷然不會和我一個學渣有什麼交流。

一個月後摸底考完重新編位。根據近墨者黑這一理論,根據學校多年的排位潛規則。成績好的坐一起,坐中間。自費的和自考的肯定編不到一個位子上。且當年,我們也不是同桌。就讓我坐在一旁,偷偷地關注她就好。想必內外兼修的她,成為同學的焦點,老師的寵兒,不過分分鐘的事。我即便是光明正大的偷看,也不會有人發現。

我現在的同桌也是自費生。從坐在旁邊開始到現在,沒有跟我講一句話。想來因為是自費的,內心有點小自卑。可我認識她是臨鄉的,家有點遠,住校生。本身靦腆、內向。三年都見她認真聽課,但成績不見提高。曾經我是渣底,她也不過是渣上。同一批十個自費生,我確保渣底。然後依次可以數出另外的九個,六個男生,三個女生。沒有一個好好珍惜機會,認真讀書。

自費生老師基本不聞不問,作業可以不交,逃課可以隨意。一開始,自費生也想:不好好學習,對不起父母,對不起高交費。可惜,因為底子渣,除了史地政、語文。像數學、英語之類對基礎要求比較嚴的,

根本聽不懂。老師一在上面開講,越想認真聽,越是雲裡霧裡的要瞌睡。同學之間,問自費的也不懂,問考上來的不好意思。不恥下問這個詞語是知道的,但那時年輕的我們根本理解不了。問老師,先批評你上課不認真聽講,這麼簡單的也不會做。久而久之,破罐子破摔。聽得懂的就聽,聽不懂的抱著金庸、瓊瑤看。反正學得再好,想考上大學,也是千難萬難。

最好笑是一女生看瓊瑤,上課沒憋住,感動得哭出了聲。老師搖搖頭而已。對我們自費生來說可是難得的樂子。後來,渣同學見她就學她抽鼻子、裝哭。

記得我自己,有回看電視劇《鹿鼎記》,順治上五臺山出家。媽隨口問我,五臺山在哪兒?我無言以對,更害怕媽會接著問更多山在哪裡。我還記得當時,自己惱羞成怒地回答:“山又不會跑,該在哪在哪。看電視,別講話。”後來有一回,大堂姐帶著她大學生兒子來看大奶奶(我媽)。大侄兒陪大奶奶看電視,媽又隨口問問題,小傢伙問哪答哪,還附送大奶奶沒問到的細節。我當時心裡那個崇拜,簡直鰲拜了。於是每天捧著個史地看。只是年紀大了,邊看邊忘,總記不住。

上午四節課,語文、地理、數學、物理。雖然學渣,語文我曾一度學得很好。果然,一聽之下,大部分心中都還記得。地理聽老師講比自己看書容易記。數學勉強能懂,物理可以不聽。高二分班,我肯定是學文的。媽也不會問到什麼關於物理、化學之類的問題。

物理就是勿理。我先默一遍今天才學的《荷塘月色》。“這幾天心裡頗不寧靜,今晚坐在院子裡乘涼…”雖然不要求背全文,但我喜歡這篇。我不僅要背《荷塘月色》,且以後逢魯迅必背,文言文必背,詩詞…物理、化學課便這樣用。

我還要努力學好洋文。要和後世許多白骨精一樣,看原版英文小說、電影,說話不夾雜幾個洋文詞,都不能清楚表達心中的想法。到k歌城,專唱英文歌,這是多麼牛叉而拉風的事。英語一定要拿下、佔有。我要背單詞、背課文,只要我愛的全特麼推倒、背會。然後還要回到家中,跟媽媽說說上下五千年,八一八咱的大好河山。背上個幾個G的儲量,力爭做一個史上最牛的文科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