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跟前,那女孩兒拉了拉喬福的衣袖,天真地問道:“我娘呢?”
這是雲津第一次聽到她說話,但就這麼一句話,雲津便覺得心中有無盡的悲涼。雲津抬頭望去,見喬福一臉悲痛神色,欲言又止,便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強擺起笑容,對那女孩兒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女孩兒一見雲津,趕忙往喬福身後躲。雲津心中五味雜陳,苦笑道:“別怕,我知道你娘在哪。”
那女孩兒聽了雲津的話,這才走了出來,問道:“我娘去哪了?”
雲津道:“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孩兒道:“我叫劉玉。我娘叫我小玉。”
“小玉!”雲津道:“你幾歲了?”
“八歲。”
雲津說道:“小玉,你娘生了病,你知道嗎?”
見小玉點了點頭,雲津接著道:“你娘要治病,所以去了很遠的地方,等病好了就回來。”
小玉一聽“很遠的地方”,登時急了起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拉著喬福衣襟,哽咽道:“我要我娘,我要我娘!”聲音悽切,聽得眾人心中悲楚不已。
雲津做出生氣樣子,問道:“你要不要你孃的病好。你娘要是現在回來,病就治不好了。”
小玉抽咽道:“那,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雲津道:“等她病治好了就回來了。”
“那她什麼時候病能治好?”
“那我就不知道了。”見小玉又要哭起來,雲津忙道:“你可以去看她呀!”
小玉這聽了,終於平靜了些,想了一會兒,又道:“我不認識路。”
雲津道:“我認識,我帶你去好不好。”
小玉拼命的點頭。雲津便拉了她往外走,但還是注意到,小玉不停的回頭,望向那墳冢。也許,她心裡明白,她母親早就死了,只是她不願意承認而已。
雖然小玉的身世和遭遇眾人都還不是很清楚,但怕她想起傷心事,大夥都沒再問問題。
耽擱了小半天,眾人收拾了東西,正要上路,卻聽見西邊有人聲,於是忙拉了馬躲了起來。
只聽不遠處有人道:“我聽到這邊有馬叫聲。看,有個村子。”
另一人道:“你小心些,萬一是韃子咋辦?”雲津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那人道:“放心吧,韃子才不會來海邊。”
“還是回去吧!”
正此時,一匹馬又嘶鳴起來,引得其他馬匹紛紛攢動,馬蹄聲不止。
雲津聽遠處沒了說話聲,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大夥心知來人不多,又不是敵人,也都不怎麼擔心。
周全壽拍馬走了出去,衝西邊喊道:“什麼人?若是朋友,就請出來吧!”
聽到不遠草叢中一陣窸窣聲,似有人走了出來。只聽外面周全壽喜道:“你不是那個,那個。。。。。。”似乎是想不起名子。
雲津已走了出去,見不遠站著兩個人,都穿著兵服。其中一人個子不高,長得很壯實,臉又黑又圓,圍著一圈半寸來長的鬍子,有點像畫上的張飛;另一個人長得細長,臉瘦眉寬,正是李小山。
周全壽想了半天,還是沒想起李小山名子,只能說道:“老郭。老郭可好?”
李小山見雲津走出,早認了出來,揮手喜道:“秀才哥!”
雲津也衝他點頭,對周全壽小聲道:“那是李小山,看來郭叔他們也逃出來了。”
周全壽下了馬,與雲津一起上前,問道:“老郭也出來了吧?”
李小山面露難色,但還是答道:“嗯,都逃出來了。”
雲津衝另一個士兵點了點頭,問道:“這位大哥是?”
那士兵不等李小山介紹,便一抱拳,說道:“在下吳勇利。你就是小山說的秀才吧。”
雲津雖不喜歡別人叫自己“秀才”,但還是抱拳還禮,笑道:“小弟姓雲。”
周全壽問道:“你也是西平堡守軍嗎?”
吳勇利見周全壽雖穿著百姓衣服,但早已看出他也是軍人,便恭敬回道:“不是,我是鎮武堡騎營守軍。”
周全壽道:“鎮武堡也失守了嗎?”
吳勇利臉色立變,嘆道:“別說是鎮武堡,連廣寧也已被韃子佔了。”
雲津見二個神情失落,便道:“此事先不談。你們其他人在哪裡?還有幾人?”
李小山道:“他們都在西邊不遠。俺們幾個跑了一夜,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