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認命地準備接受命運給我的安排了,說什麼“盡人事,聽天命”,可我卻忽略了這六個字的順序——先“盡人事”,後“聽天命”。先要盡己所能的去解決事情,除非己力所不能及、再沒有任何的辦法了,那時才只好聽天由命,坦然地接受事情的發展。
所以……當鬼臉大盜出人意料地出現在我所乘的畫舫上、當我與他偶然地打了這麼一個賭並且贏了賭注後,我意識到自己“盡人事”的機會來了,我要為自己爭取一條出路。
我望著鬼臉大盜,沒有理會他剛才的話,只是輕輕地道:“把我帶離這裡,離開這座城,越遠越好,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能做到麼?”
大盜伸了個懶腰,笑道:“你已下定決心了?”
我點點頭。
大盜慢慢站起身來,一雙笑眼在我的身上打量了打量,道:“不知道這段時間小月兒你有沒有長胖?我對你以前的體重還略有印象,用輕功帶你出去應當不會被常人發覺,但若你又變得豐滿了……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被人看到喔。”
知他是開玩笑,便沒有理他,我伸手至腦後將發上的海棠花悉數摘下,從懷裡掏出塊絲帕將花包了,而後系在舫壁的雕花窗欄上。
這一次離開,我不想再回來。岳家父子對我再好,也只是因為我是嶽靈歌,慚愧的是我並不能像真正的嶽靈歌那樣毫無怨言地嫁給田幽宇以令他們少操些心,我繼續留在嶽府只會因為自己這個現代人的思想和個性與古代人產生矛盾而不斷地給他們父子帶來麻煩。
嶽靈歌已經死了,岳家父子本當早該經歷這失親之痛的,所以這一次我永遠的離開他們,不過是讓他們的傷心來得遲了一些,早晚都要經歷,好歹知道“我”還活著總比看到嶽靈歌的屍體強。將手帕系在窗欄上是想令他們發現後多少放些心,知道我是主動走的而非遇到了意外,這是我最後一件能為他們所做的事,從此後路歸路、橋歸橋,各自保重吧。
望了眼遠遠的嶽明皎所乘的那艘畫舫,可惜看不到他的身影,我望向大盜,低聲道:“何時可以動身?”
大盜一笑,道:“隨時可以。”話音剛落,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忽然就覺得眼前一花身上一緊,一陣天旋地轉,強大的氣流擠壓著我的五臟六腑,險些讓我七竅流血!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張口尖叫,卻被一隻大手捂在了嘴上。
時間其實很短暫,僅僅只過了幾秒鐘而已,當我腳落實地的時候,人已經在岸上距方才所在的那艘畫舫百米開外了。
我驚魂未定地癱在大盜摟著我腰背的胳膊上,腿軟得站立不住,大盜笑得很是暖昧,藉機摟著我的腰不放手。
“沒……沒人看到……罷?”我顫著聲音邊問邊扭頭望向那些在湖岸邊圍觀的群眾。
“他們大概只會聞到一陣香風從身邊刮過去。”大盜輕聲笑著,故意低下臉來抽著鼻子嗅了嗅。
我連忙推開他的胳膊,才往後退了一步,腿兒一軟就向地上坐去,被他眼疾手快一個探身重新撈住我的腰,卻不肯就勢把我弄起來,就這麼讓我的身體與地面呈六十度角地仰在半空,他則俯下上半身來望著我笑,不由得讓我想起那華麗麗的國標雙人舞的姿勢,著實雷了一下。
“讓我起來……”我的腰這樣懸著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一把揪住他的脖領硬是把自己帶了起來,他便笑著直起身,鬆開攬著我腰的手。
我四下看了一看,幸好附近沒有人,略鬆了口氣,再向湖上望去,見那第三輪的比賽已經開始了,然而那鑼聲遠遠地這麼傳過來,卻彷彿已經與我相隔了萬水千山了。
這就踏出了離開的第一步了麼……我開始緊張起來,轉過頭望向大盜,道:“我現在……便想出城。”
大盜笑道:“此處距南城門不遠,為避免城吏看到你的形跡,我仍需用輕功帶你出去,只不知……這一次你是想被我背在背上還是抱在懷裡呢?”
又……又來了,這個情 色大盜!
“老……老樣子罷。”我不情願地低聲道,若不是為了能搭他這個純天然人力車,我才不會讓他佔我這個便宜呢。
大盜乖乖地轉過身,兩隻手伸到背後招了招,我深吸了口氣,一咬牙爬上他的背去,只覺他兩隻大手兜在我的膝蓋窩兒處,忽然托住我的小腿肚向前在他的腰間一盤,聽他語氣極端暖昧地笑道:“夾緊我……速度會很快的。”
“胳膊是否也要抱緊你?”我老老實實地問。
“是……”大盜笑道。
我很聽話地收緊雙臂玩兒命勒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