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下來的?天越來越暗,風捲著雪花,她完全看不清楚來路。將護目鏡重新戴上,四下環顧,不斷的眨眼睛,卻怎麼也看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了。
撐起身體,努力的又向前走了一段之後,她再也沒有力氣了。無力的倚在一邊的樹幹上,阮綿綿仰頭看天。難道她今天要死在這裡了嗎?那還真是個悲劇啊。
初然會不會發現自己不見了?她會來找自己吧?還有那個人。想到應雋邦,阮綿綿還有些不舒服。哪有這樣當人家男朋友的?生氣了就不理人,說走掉就走掉。幾天不露面,也不關心一下她,電話沒有一個,簡訊也不發一條。
為什麼每次吵架都是要她去哄他?為什麼他就不能來哄一鬨自己?阮綿綿越想越鬱悶,只覺得內心又開始有把火在燒,燒得讓她都沒有去管自己此時的感覺了。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死了。她怎麼也要見應雋邦最後一面,然後告訴那個傢伙,他是一個混蛋。而且是個大混蛋。
時間越來越晚,天也越來越黑。阮綿綿的意識開始陷入昏沉之中。她努力的想維持自己清醒,卻發現是那樣的困難。連睜開眼睛都難。
好睏,好累,又好餓。還有腳好痛,身上好冷。這種冷是是哪怕她拼命的將衣服拉緊,也完全起不到作用的,身體像不是自己的一樣。開始變得僵硬,麻木。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出事,可是她又毫無辦法。
她又一次試圖站起來,可是風雪太大了,她完全沒有辦法往前走。只能是被風颳得又坐了回去。
難道今天她真的要死在這裡了?這個念頭又一次湧上來,阮綿綿此時滿是悲觀的情緒。她好難過,她還沒有結婚,生孩子。她還沒有好好的孝敬父母。明明之前說等她賺了錢,就買大房子,讓父母過好日子的。
她還沒有成為廣告業的策劃精英。她還沒有拿到金手指獎。她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有做。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
可是不然呢?要是沒有人發現她在這裡,她非死不可。阮綿綿又一次站了起來,這次,她試圖向前走。
雖然方向也許是錯誤的,可是她再在這裡坐下去,真的會出事不可。腳疼得厲害,她還不能停。只能拖著痛得不行的腳,一步又一步的向前。
明明才走幾步,她卻覺得像是跑了幾千米那樣困難。又一陣風吹過來的時候,阮綿綿再也沒有力氣了,她的身體整個倒在了雪地裡。將身體綣成一團,試圖對抗風雪帶來的寒冷,還有身體的不適。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陷入昏迷之前,她依然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那個聲音讓她的神智清醒了不少,她睜開眼睛,努力的想聽清楚。風雪中,真的是有人在叫她。
那個聲音是——
她倏地用力,坐了起來,簡單的動作卻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我在這裡。”她拼命的叫了起來,可是聲音有氣無力。這一晚上的折騰,讓她都要脫力了,又怎麼可能叫得大聲?
“我,我在這裡。”阮綿綿不知道來人在哪邊,她只能拼命的努力,不斷的發出聲音。卻聽到那呼叫她的聲音好像更遠了。
心急之下,阮綿綿拿起剛才一直握在手裡的滑雪杆。拼命用力的敲擊著一邊的樹幹:“我,在,這裡。”
敲一下,說一個字,敲一下,說一個字。滑雪杆在最後一下斷了,她也沒有力氣了。又一次坐在了地上。
“我,在這裡。”她喘著氣,撥出的氣,感覺都能結冰。聲音又啞又痛,像是含著沙子在說話一樣。終於,她看到前面的光亮,有人手上拿著手電筒向這邊靠近。
有人來了,真的有人來了。阮綿綿知道自己會沒事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放鬆之後,又生出無數的希望。她有救了,她不會死在這裡了。
很快的。那個人靠近了。高大的身材,充滿擔心的雙眼。雖然裝著一身厚重的裝備,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行動的俐落的男人。不是應雋邦,又是哪個?他手上拿著照明燈,明晃晃的光芒讓她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臉。直到他走近了,她才看得更清楚了。
他身上都是雪,臉頰兩邊都沾著雪花,身上更不用說了。身體在風中,略有些搖晃,卻是十分堅定的邁著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阮綿綿在之前一直等人來救自己,可是當應雋邦真的出現了時,她原來的那些怒氣,不降反升。用力揮開了他靠近過來的手。她就那樣坐在地上瞪著他。
“你來幹嘛?你不是不理我了?你不是不想要我了?你還來幹嘛?”
現在這個時間,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