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張,應雋邦的心情也有些凝重。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阮綿綿昨天晚上生病了,暈過去了。他那一聲道歉她應該沒有聽到,他後面說的那些解釋的話,她也沒有聽到。
他在想如果她繼續昨天晚上的話題,向他抱怨。他是不是應該再說一次對不起?又或者把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起的童年,再說一次?
可是過了那個時間,應雋邦發現自己,有些說不出口了。是真的說不出口了。
阮綿綿垂著頭,如果不是另一隻手上還吊著點滴,她說不定會將雙手絞在一起,像平時她緊張的時候一樣。深吸口氣,她極小心的覷著他的臉色。發現他沒有生氣,或者是其它的情緒時,她才緩繳的開口。
“對不起。”
“……”應雋邦怔住,完全不明白這突然而來的道歉是為了什麼。
“我,我昨天不太清醒。”阮綿綿咬唇,人家來救自己了,她還巴拉巴拉那一堆,想想她還真不像話:“我其實沒有生氣。我也不是故意那樣說你,我就是——”
心裡有點不舒服。她總覺得,在她跟應雋邦之間的這段感情中,她是開始越陷越深,越來越不能自拔的那個。可是她卻感覺,應雋邦是那個隨時可以抽身走人的。
說他不在意她,她不會信的。可是她更感覺得到他跟自己之間的距離,還有那種疏離感。
可是經過了昨天,她不會再這樣想了:“抱歉,我下次不會再任性了。”
也許男人天生粗線條,也許女人天生多愁善感。但不要緊,不管是哪一種。她現在都覺得無所謂了。只要他還在她身邊,只要他還是她的男朋友,那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任性?
應雋邦又是一愣,他想著自己就在不久前,還在心裡抱怨阮綿綿太獨立,太自主。太不依賴他。可是現在看看,她依賴他了,對著他使小姓子了,他卻將她推開了。
明明是他的錯,她卻在向他道歉?
心頭湧起幾分難言的情緒,或酸,或澀,或苦,應雋邦已經形容不出來了。他看著那個小女人垂著頭,雙眸盯著自己的手指,一臉自責反省的樣子。最終留下的情緒是心疼。
像是被人用針輕輕紮了一下,傷口不深,卻能見血。他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伸出手將她圈在懷裡。抱緊了,抱得極緊。
“不要說對不起。”永遠不要對我說那三個字。她沒有對不起他,一點也沒有。
他勒得她有些緊,阮綿綿喘不過氣來,小臉貼著他的胸膛,跟昨天不一樣,今天的他,身體帶著溫熱的暖意。她的心像是被陽光照耀一樣,跟著暖了起來。
她的心像是被一片羽毛輕輕的拂過一樣,她伸出沒有吊點滴的手緊緊的圈著她的腰。眼裡開始湧出一點一點的幸福泡沫。
應雋邦感受到了,她的依賴,她的信任,他的下頜摩挲著她的發頂,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的開口:“不要跟我說抱歉,在我面前你可以任性。可以使小性子,可以做你喜歡做的事。”
她可以盡情的去做自己,他會願意給她一片天空,一片只屬於她的天空。
這已經是他說過的,最美好的情話了。阮綿綿抬起頭,怔怔的看著他,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雋邦?”
他說什麼?他真的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做你自己。做你喜歡的事。”應雋邦如此說:“我陪你。”
不管她想做什麼,他都會陪碰上她,跟她在一起。
阮綿綿盯著她的臉半晌,突然重重的一點頭:“好。”
應雋邦笑了,淺淺的笑,微微上揚的唇角。卻像是風雨過後的陽光,只一下,就照耀進了她的心房。又一次將臉投進他胸膛,在上面用力的蹭了蹭。
“雋邦,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真的好喜歡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