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有些酸,有些痛,宣墨箏看著安靜下來的房子,茫然的走進剛才應雋天所在的房間,空氣中的消毒水的氣味還沒有散。*頭還放著那件帶血的衣服,*上還有他殘留的溫度。她極小心的躺在上面,深呼吸。鼻尖傳來的是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將他的氣味都掩蓋了。
宣墨箏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將臉貼在剛才應雋天睡過的枕頭上,這裡,終於有他的氣味了。哪怕很淡,也是他身上的氣味。
她滿足的喟嘆一聲,閉上眼睛,幾乎就要落淚了。應雋天永遠也不會知道,剛才那短短的時間,她跟他呆在一起,用盡了多少自制力,才沒有衝動的去抱他。
她又用了多少的忍耐,才剋制著自己,沒有流露出哪怕一點情緒。她不擅於偽裝,所以只能掩飾,讓自己變得冰冷,看著不易親近,卻可以讓他不察覺她的心思。應雋天更不會知道,她愛他,已經愛了整整七年了。
應雋天,我愛你,愛了七年,你知道嗎?那份說不出口的暗戀,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的心裡重複,卻永遠都不可能告訴應雋天。
心口那裡,倏地一疼。宣墨箏翻了個身,抬手緊緊的按在心臟的位置,好像這樣,就可以不會疼了一般。
這樣的夢,午夜夢迴有過多少次了?靠近他,跟他說說話,看看他的臉,聽聽他的聲音,而現在終於實現了,卻只是曇花一現。
宣墨箏這天晚上,沒有其它動作,有潔癖的她,生平第一次抱著一件血衣,就那樣陷入了睡眠。這是他的衣服,上面是他的血。
她想,她可能入了魔了,不然怎麼會這樣?可就算是入魔,她也不想改了。少女時的那張俊臉,始終在她的心頭,如果愛上應雋天是一條不歸路,那麼她已經在這條路上,回不了頭了。
………………
已經十天了,不知道那個人的傷怎麼樣了。宣墨箏將手中的器械消毒,冰冷的水衝過她的指尖,她的手總是比平常人的溫度要低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經常接觸冷水,還是因為她本身的關係。不像那個人,手很大,很暖。
她還記得她握著他的手的情形,那是趁著對方睡著時的一點放縱。
“墨箏。”同事叫了宣墨箏一句,她回過神來,有些尷尬,這個時候,怎麼又想那個人了:“怎麼了?”
“這家醫院真不錯啊,不愧是全國排得上號的大醫院啊。”高靈雙一臉讚歎:“裝置都很先進不說,光是專家級的門診醫生就就有六十多個。真厲害。”
宣墨箏沒有應聲,她跟高靈雙今年一起研究生畢業,能進這家醫院,也是導師一力推薦的結果。
“好好工作吧。有一天,你也會成為專家級。”
“恩。一定。”畢竟是進新醫院啊,條件又這麼好。
宣墨箏看著高靈雙精神飽滿的樣子,有些羨慕,她好像很少這樣恣意。她從很早開始,就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開心了。
今天只是新進醫院報道,而作為新醫生,也不會有什麼手術安排給他們做。忙完自己的事情就可以走了。
宣墨箏出了醫院的門,沒想到竟然看到應雋天。
宣墨箏以為,她上次跟應雋天那般短暫的交集,是上天可憐她一直以來的痴心,所以給出的一點成全,卻不知道,應雋天竟然會第二次上門來找她。
此時,兩個人坐在咖啡廳裡,宣墨箏心跳如擂。面上卻是一點也看不出來。纖細而略帶蒼白的指尖捏著咖啡的杯子,端起來輕輕啜飲。
看著對方一直看著她,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了。
“有事嗎?”
應雋天這幾天在醫院養傷,雖然是小傷,但是這事讓馮謹言知道了。她對自己的兒女一向是很緊張的。硬是讓他在醫院住了七天,一直到拆線才同意他出院。而一出院,集團裡要忙的事又多,他也把這事先忘在腦後。
直到今天才想起來,宣墨箏救了他。不管宣家跟應家如何,她救了他是事實。於情於理,他都要親自上門道謝,顯一下自己的誠意。
“恩。上次謝謝你救了我。”應雋天直入主題:“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救我,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
“不必。”宣墨箏抿著唇,頭微低頭,不敢去看應雋邦的眼睛,那雙眼睛對她而言魔力太大了:“應該的。”
“你想要什麼?”應雋天不理會她的冷淡,他來,只是盡一下自己的心:“我是誰你應該也知道,你救了我,就算是我欠你一條命。那麼你可以提一個條件,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都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