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寒,你就不怕遭天遣嗎?”
腳步又向前一步。單純一六七的個子,在一八幾的他面前,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更不要說她身材纖細瘦小,身上就沒有幾兩肉。他一隻手都可以掐死她。
“楚凌寒,我是你的妹妹啊。親妹妹。你怎麼就下得了手?”
冰冷的,清脆的女聲。是單純從來沒有過的腔調。也是她從來沒有過的眼神。她的聲音,帶著鄙夷,憎惡,還有噁心。這是一種對於她竟然跟楚凌寒這樣的人之間還有血緣上的羈絆的噁心感。
“我——”不。不是的。你不是我妹妹。你不是——
今天之前,楚凌寒所不知道。他不以為然的,對於他跟單純之間的關係。今天知道,他已經清楚了,知道了,可以解釋的關係。
就是他們沒有關係,單純從來不是他的妹妹,他也從來不是她的哥哥。楚凌寒想說這一句,可是聲音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如果說出來,那麼這麼多年,何曼玉對單純做的事情,算什麼?
如果單純知道了,那麼她會怎麼做?她還記得多年前單純第一次來楚家時因為捱了打就要報警的情形。他也還記得她曾經一本正經的跟他理論的情形。
他更不會忘記,何曼玉愛楚志遠愛到瘋魔。她曾經說過,她這輩子都是楚志遠的太太。
如果讓單純知道——
不。不可以。
太多的顧慮,太多的糾結,就這麼生生地梗在了楚凌寒的胸臆意。他沒有辦法說出來,沒有辦法告訴單純其實他跟她不是兄妹。沒有辦法告訴她他們其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更沒有辦法告訴她。他最初的時候確實是以為她是他的妹妹了,哪怕現在知道了不是。也沒有辦法去掩蓋,他曾經內心的骯髒與罪惡。那一切在她清亮的眸子中,顯得是那樣的無所遁形。
他。楚凌寒,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有口難言,進退兩難的情況。
說或者不說。解釋或者不解釋,在這種情況下,都顯得那麼無力。語言太過蒼白,解釋也太過無力。
這一切的混亂,確實是由他而起的。而現在這樣一團混亂,也讓他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麼解決。
單純沒有再去看楚凌寒了。已經發生的事情,她再後悔也沒有用。可是以後的事,她可以自己作主,自己掌握。她不會再讓楚凌寒碰她一根手指頭。
離高考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她一定要儘快的擺脫這裡。她要讓自己強大起來,等將來有一天有能力了,親自調查當年的真木目。
目光冷冷的掃過了楚凌寒的臉,她越過他就要離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那一記眼神裡包含了許許多多的情緒,其中最明顯的一種,就是逃離。
那種可以稱之為堅定的逃離情緒,讓楚凌寒輕易的捕捉到了。他的腳步倏地向前,擋在了單純的面前。
“你要去哪?”
單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盯著楚凌寒的臉:“我能去哪?現在這裡也是我的家。我還有哪裡可以去呢?你說是吧?哥哥?”
時隔近十年的時間,楚凌寒又一次聽到單純這樣稱呼他。他的心跳,竟然亂了一拍。
“單純——”
他清楚得知道,單純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他又一次擋在她的面前。他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穩住心神,他盯著單純的小臉:“你說謊。”
單純看著他,似乎是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一樣。
楚凌寒腳步向前一步,這一次,輪到了他擋在單純的面前:“你說謊,你想離開這個家是嗎?”
單純沉默。她想離開這個家有錯嗎?她想逃離這讓她噁心,厭惡,憎恨的一切有錯嗎?
她尤其想逃離楚凌寒這個BT,沒有人性的,罔顧人亻侖的禽獸,有錯嗎?
她沒錯。以前她或者會覺得害怕,會覺得擔心。會怕自己欠了楚家的養育之恩,怕她的父母是不是曾經欠過楚家的債。怕她會因為想逃離而引來何曼玉更瘋狂的報復。
可是現在,她都不怕了。
她是楚志遠的女兒,就算是她的媽媽做過什麼,可是那已經是上一輩人的事了。她不需要為上一代人的錯誤,去承擔不屬於她的仇恨。
更何況,當年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除了當事人,根本沒有其它人清楚。她莫名的相信自己的母親,莫名的恨著何曼玉。
不管當初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