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活著,只要自己願意,哪裡會沒有選擇?不過是想不想,願意不願意罷了。她不相信遲衍衡這樣的人,除了當流氓,做混混,就不會再有別的出路,怎麼可能呢?只要不怕辛苦,哪怕是去工地上搬磚,也能養活自己吧?
更何況,應晚晚咬著唇,臉色略有幾分遲疑。她其實想說如果他願意,她可以在回上海之後讓哥哥給他介紹工作,他不需要這樣辛苦,也不需要這樣勞累。如果他願意放了她,她也願意不去計較以前的事情。
只要他願意想辦法放了她,讓她回到家裡。她可以保證,這輩子不再提這一個月,更不會去提他對他做的事情。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現在只覺得能跟父母兄長好好團聚,團團圓圓的過日子,才是最讓她幸福的。已經發生的事情,她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去追究。
可是他會願意嗎?他會願意接受她的提議,讓她的哥哥給他安排一個事做,遠離這樣的是非圈,從此以後當一個好人?
遲衍衡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挑眉,目光落在應晚晚的臉上。看著她欲言又止,不知道她接下來想說什麼。應晚晚清了清嗓子,最終還是說出口了。
“遲衍衡,換一個職業好不好?不要在這裡,你其實可以——”
“換什麼職業?”遲衍衡掌心的動作一頓,眉尾略有些上挑,似乎是諷刺一般的看著她<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其實不是諷刺,只是有些詫異。果真是不知世事的千金大小姐,在一個流氓面前說這樣的話。幸好他這個流氓是假的,假如是真的?換了黃金梧手下任何一個人,只怕此時她也是逃不過去的。
他卻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舉動,讓應晚晚多少放鬆了一些戒備,他肯用心如此,想來本性不壞,所以她才想著勸上一二,並不是說她就真的那麼天真無知。此時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應晚晚後面的話,竟然說不出口了。
算了,橫豎他不想光明正大的活在大眾的眼光裡,非要選擇這樣一條路,她又何必多說?
“謝謝你,我好多了,現在想睡覺了。”她沒有去碰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那個眼神卻透出了抗拒之色。遲衍衡並沒有因此而停下動作,盯著她的小臉半晌,有些失笑,罷了,不過是一個小女孩。他跟她計較什麼呢?更何況,她也沒有勸錯。又何至於要她一般見識?他就當是,還之前對她的愧疚吧。
“睡覺吧。”他的聲音很輕,好聽的男中音壓低了嗓音,倒是讓應晚晚有些不習慣。先不說那隻手還放在她肚子上,更重要的是她剛才的話他明顯不愛聽,怎麼也沒有翻臉?這樣一來,她心情越發的忐忑了。
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卻在他大手的揉按下,身體的不適減輕了大半,後來竟然真的睡著了。應晚晚有個極不好的習慣,每次來例假時,都會因為肚子的不舒服而繕著身體睡,懷裡也一定會抱上一個暖寶寶。
這會在這虎狼之地,條件又差,手腳冰冷身體還隱隱不適的她,哪裡就會想得起要去弄一個暖寶寶?所以當四肢的微微冷意湧入睡夢中時,她下意識的,就往著那更溫暖的地方靠近了。
這是人的本能,跟之前幾天哪怕僵硬著身體睡整晚比起來,身體不舒服的應晚晚,這會明顯的要放鬆戒備得多。所以當遲衍衡從夢中驚醒,看到的就是眼前如樹袋熊一樣攀在他身上的應晚晚。
他有些驚奇,應晚晚被他帶回這裡也有二十幾在了吧?她哪天晚上不是恨不得離得他越遠越好?哪裡會這樣主動的靠近?心裡疑惑,突然不經意間碰到她還微垂在腹部的手,突然就明白了幾分。
想來是又痛了,下意識的尋求舒適。遲衍衡現在可以做的,就是把她推開,然後各睡各的,只是看著那嬌俏的小臉,他的手怎麼也推不下去,伸出手,將她極小心的攬進了自己的懷裡,另一隻手放在她的腹部,輕輕的揉了幾下。
睡得極沉的應晚晚,像是一隻小貓一般叮嚀了幾聲,復又沉沉睡去了。沉睡之前還不忘將小臉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這依賴十足的動作讓遲衍衡心口一震,心臟深處的某根弦,像是被什麼輕輕的撥了一下一般。那細微的響動,就在他心裡迴盪久久。
應晚晚睡了一個好覺,也做了一個好夢。在夢裡,她回到了自己的家裡。她又變回那個應家的小公主。受盡父母兄長的疼愛。她在這樣的美夢中醒來,睜開眼睛時,嘴角還帶著幾分笑意。直到——
對上遲衍衡略有些探究的眼神,她被嚇了一跳,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