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下?的水隨著車身晃動開始朝四周流淌, 旁邊的小胖子眼疾手快地把腳抬起來, 在座位上緊緊縮成一團。溼漉漉的水流到過道里, 雖然不知道這玩意兒沾到了會不會出事,但大家?都反應一致地抬腳躲避。
坐在黎知前排那個戴著奇怪帽子的男人突然不滿道:“搞得到處都是?水!髒死了!”
紅衣女人扭過頭,幽幽看?了他一眼, 身上竟然真的不再滴水了。
幾名?玩家?都默默鬆了口氣,只有?黎知注意到男人說話時?,他帽子下?面的東西一直在動來動去, 似乎很?焦躁的樣子。
黎知微微側過身觀察了一會兒, 發現男人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前面那個坐在愛心?專座的老太太身上。不,準確的說,是?在老太太放在雙腿之間的那個揹簍上。
那揹簍裡裝了什麼東西嗎?
很?快,黎知就知道揹簍裡裝的是?什麼了。
因為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從紅衣女人身上滴下?來的水竟然順著邊緣流到了老太太的座位下?。
等老太太發現腳底下?的水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大驚失色之下?抱起揹簍就要換位置, 但簍底已經被水腐蝕, 就在揹簍被抬起來的一瞬間,裡面的東西歘地撒了一車廂。
居然是?一條條手指大小的蜈蚣!
密密麻麻的蜈蚣一落地就飛快爬動起來, 它們扭動著身軀,爬行的速度非常快,很?快整個車廂裡都是?沙沙的爬行聲。
坐在後面的玩家?看?到這一幕臉都白了,動又不敢動,叫又不敢叫。喬婭來不及收腳,有?一條蜈蚣順著她的褲管爬了進去,順著她的腿一路朝上爬,喬婭整個人都快炸了。
旁邊的連青臨連忙捂住她的嘴,喬婭緊緊咬著牙,眼淚崩潰地流出來,整個人抖成了篩子。那條蜈蚣很?快從她領口鑽了出來,順著她脖頸上的大動脈爬行,往她耳朵裡鑽去。
連青臨牙一咬心?一橫,正要用手去抓,坐在黎知前面的那個男人突然站了起來,他一個縱步撲了過去,戴著帽子的腦袋湊到了喬婭耳邊,猛地一張嘴,直接將那條蜈蚣咬住,隨後脖子一伸,一口一口嚼了下?去。
後面兩個玩家?同時?乾嘔了一聲。
吃掉一條蜈蚣,男人伸長脖子,嘴裡發出了類似打鳴的叫聲,他動作迅速地把爬滿車廂的蜈蚣都抓了起來,一條一條吃了下?去。
前頭手忙腳亂撿蜈蚣的老太太頓時?哭喊不已:“我的蟲!我的蟲!”
她惡狠狠盯著吃光蜈t?蚣的男人,突然朝他衝了過來。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男人頭上的帽子被打掉,黎知這才看?清他後腦勺長著一個巨大鮮紅的雞冠,之前在帽子下?動來動去的就是?這頂肉冠。
她想起來,上一站的站臺名?叫雞公嶺。
行駛的公交車突然一個急剎停住了。
後車門砰地一聲開啟,車內響起冷冰冰的提醒音:“違反乘車秩序的乘客請立刻下?車!”
男人和老太太動作一頓,兩人臉上都透出了一種驚慌失措。冰冷的夜風從車門吹進來,提示音再一次響起,帶著某種隱隱的怒意。兩人不敢遲疑,立刻撿起自己的東西下?車了。
車門合上,公交車再次行駛起來。車內終於恢復安靜秩序,黎知看?向斜前方?那個紅衣女人,發現她臉上掛著幽幽的笑?容。
很?快,車內再次響起到站的提醒音:“前方?到站,野墳坡。下?車的乘客請提前做好準備。”
這一次沒有?人下?車,等到公交車在站臺停靠後,前門又有?乘客開始上車。
一個抱著嬰兒的女人率先走了上來,她走得很?慢,走路的姿勢也?很?奇怪,隨著她上車,一股濃郁刺鼻的血腥味瞬間充斥整座車廂。
女人緩慢地走到了愛心?專座,轉身坐下?,後排的玩家?這才看?到她身後拖著一條血淋淋的臍帶,在窄小的過道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臍帶的另一頭就連著她懷裡的嬰兒。
車內的空間狹小又密閉,空氣中浮動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刺得幾名?玩家?頭昏腦漲噁心?想吐。靠窗坐的池依偷偷把車窗開了一道縫,其他玩家?見狀趕緊照做,等夜風透進來,才稍微緩過來一些。
前門又上來一個身形浮腫的老人,穿著一身壽衣,像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一樣,腳底的黑布鞋還沾著黃泥。他徑直穿過過道,坐到了後排之前雞公男坐過的那個位置。
黎知和池依就坐在他後面,看?到他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