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該鬧還是要?鬧,別人有的,青青也不能少。進去吧, 她該等急了。”
老嬤嬤這才放過?池依,轉身走到門前,緩緩推開了門。
喜房的門窗緊閉了一整天, 此時一推開, 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撲面而來?,幾個?人臉都?青了,控制不住乾嘔。歐文棟一想到一會兒他還要?跟這具腐爛的屍體近距離接觸,簡直兩眼一黑, 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喜房內燭火搖晃, 火光映在新娘那一身紅嫁衣上, 透出血浸的顏色。
“姑爺。”老嬤嬤走到床邊, 轉身陰惻惻喊歐文棟:“這邊請吧。”
屋內人多,隊友也都?在, 歐文棟心裡稍安,偷偷給自己加油打勁,一步一挪走了過?去,在老嬤嬤的指示下?,和潘綺萍並排坐在了床邊。
靠得近了,那股腐臭味更濃,歐文棟又想起拜堂時看到的那張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哆嗦的嘴唇慘無血色。
老嬤嬤蹲下?身,將兩人的裙角綁在了一起,隨後轉身端過?放在圓桌上的喜盤,把裡面的喜秤端到了歐文棟面前:“請姑爺揭蓋頭。”
歐文棟看著眼前圓盤裡那根紅色的喜秤,驚恐地吞了一下?口水,慢吞吞伸出手握住了喜秤一段。
老嬤嬤退到了一邊,古板的嗓音似乎都?放柔和了很多:“一杆天星秤,鑲星正十六。”她念著吉祥話,尾調拖得很長,不像報喜,顫巍巍倒像在報喪:“北七南六,相擁福祿壽,新郎慢起手。”
歐文棟側身面對近在眼前的新娘,心一橫眼一閉,握著喜秤一把挑起了她的紅蓋頭。
紅蓋頭輕飄飄落在了地上,珠簾下?,那張青黑的臉比早上那會兒腐爛得更加嚴重?。腥臭的組織液從面板下?滲出來?,在撲了厚厚一層香粉的臉上形成?一道道暗黃色的痕跡,像死人的眼淚。
歐文棟緊緊閉著眼,聽到老嬤嬤念道:“揭開蓋頭,結髮白頭。”
他感覺到自己的頭髮被扯住了,忍不住睜開眼,看見老嬤嬤正拿著潘綺萍的一縷頭髮綁到了自己的頭髮上。
兩顆頭被迫靠近,她露出滿意的笑容:“頭手相連,恩愛不斷。”
靠得這麼近,歐文棟鼻端全是腐臭味,他餘光甚至能看到那張臉腐爛的面板下?面有白色的蛆在蠕動。歐文棟眼球一翻,差點?又暈過?去了。
身形晃了一下?,一雙手突然?按住了他的肩,頭頂響起黎知沉穩的聲音:“好了嬤嬤,剩下?的時間就?留給他們夫妻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