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雲飛又看了看盧秀雲,然後說道:“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我會準時和你一起登上班機!”
盧秀雲聽到這句話後,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重擊倒了,她的身子靠在沙發的靠墊上,這是一種難以名狀的虛脫。
首都的這個秋夜異常的寂靜,人們早已隨著秋雨進入了夢鄉。
在學校附近的旅店開了兩個房間,安頓好母親後展雲飛躺在床上卻始終無法入睡,他的目光始終盯住窗外,腦海裡浮想聯翩。
展雲飛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生活會出現如此巨大的變化,三年的特種兵生活如同過電影似的在他的頭腦中過了一遍,接著又將他重新回到華夏大學這幾個月來的生活過了一遍,當然包括如何滅了勝勇幫建立了自己的飛雲幫,還有今天何必達和母親來告訴自己的真正身世,當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他的心裡很震動,在答應了去香港後,他對這片生於斯,長於斯的地方更加的留戀。
展雲飛隱隱約約聽到隔壁房間裡低聲的啜泣,那是他母親的聲音,他的內心有些發酸,正想過去勸慰兩句,又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展雲飛皺了皺眉頭,看來張國正出於所謂的關心,並沒有離開。
一切又重新歸於平靜,不久響起一串腳步聲,展雲飛的房門被禮貌的敲響。
張國正胖胖的腦袋從門縫中塞了進來道:“小飛……我能進來嗎?”
“門沒有鎖!”展雲飛連頭也沒有回地道。
張國正聽得出展雲飛語氣中充滿了不友善,他慢慢的走到展雲飛的身邊,展雲飛下意識的向一邊讓了讓,刻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張國正將手中一個衣袋放下,然後點燃了一根香菸,他並不善於言辭,每次說話重要依靠香菸的幫助。
“你媽媽很傷心,她不捨的你……”展雲飛輕輕咳嗽了一聲,張國正連忙又把香菸掐滅。
“什麼時候回來?”張國正小聲問。
“張叔,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展雲飛像是回答卻又像是搪塞。
“昨天我陪你媽媽去王府井給你買了身衣服,明天走得時候換上……”張國正的聲音居然有些哽咽,他揉搓著手中的香菸,展雲飛點了點頭。
“你媽媽很疼你,不過她並不善於表達,她始終想逃避過去的事情……但最後還是沒有逃過去!”張國正道。
“我並不想聽你談我們母子的事情!”展雲飛很不禮貌地打斷了張國正的話。
張國正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額頭,開始告辭道:“我也該走了,明天一早我過來幫你收拾東西!”
展雲飛沒有說話,直到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他才長長舒了口氣。
隨後展雲飛給錢國棟等哥幾個分別打了電話,內容很短,就是問他們有沒有空,如果有空就到砬子溝水庫聚一下,有事與他們商量。
然後展雲飛就掛了電話,看著天棚想起自己叫了十幾年的父親展飛龍來,此時他的心情不知道怎麼形容,很複雜……
第二天下午,錢國棟等哥幾個都放下手頭的工作來到了砬子溝水庫。
展雲飛、錢國棟、孫劍波、李冬生、周春明、吳進濱圍坐在砬子溝水庫的堤壩上,每個人的面孔都被冷風吹得通紅,兩瓶二鍋頭已經見了底。
一陣風吹過,錢國棟忍不住打了個嚏噴,他用力揉了揉鼻子:“老大你丫的有病是不是,把哥兒們幾個招到這來,發什麼神經?”
展雲飛拿起一塊醬牛肉塞入嘴裡道:“我明天要去香港了!”
幾個人的目光同時望向展雲飛,然後齊聲大笑了起來,李冬生一邊樂一邊揉著肚子道:“老大,你去香港?我還要去美國呢!”
“老四,你他媽有沒有正行?老子說真的!”展雲飛大吼了起來。
其他人都是一愣,看展雲飛的神情並不像說謊的樣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吳進濱小心翼翼的問:“老大,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
展雲飛抓了抓頭髮道:“別說是你們,我也犯糊塗,憑空多出了一香港老爹,說讓我去那邊繼承遺產!”
孫劍波兩眼放光,大聲道:“好事啊!天降橫財……又一個富二代出世了!”
李冬生連忙搗了搗他,孫劍波忽然想起死的是展雲飛的父親,連忙閉上嘴巴。
展雲飛拿著喝空的酒瓶站起身來,將酒瓶向遠方的水面用力擲了出去,玻璃在秋日的陽光下劃出一道亮亮的銀線。
直到酒瓶完全沒入水面,展雲飛才回過頭來道:“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