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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烈,冷,真的好冷。難道,他便只能眼睜睜如此麼?他用力想要掙扎著起來,或是輸點功力給她,竟然是半點也不能動。白茫茫的雪越來越大,羅玄看著琉璃蒼白的臉簡直比雪還要白,而那血紅的鮮血又是如此的觸目驚心。心下巨痛,拼命的運功,也不管反噬有多嚴重,終於直到那片白茫茫還有極度的寒冷將他完全的覆蓋。

他又自傷七分,只是為了加速讓毒性過去。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卻仍然發現自己幾乎快要被大雪掩埋,瘋狂的刨開積雪露出裡面的人兒,自己有先天罡氣防身,她卻是沒有的,哪經得住如此嚴寒,探她鼻息,還好一息尚存,這才想起趙祥吉給了她闢塵珠,不禁感天謝地。

把僅存的一點功力也全部輸給了她,然後揹著她一步一步艱難的向上爬著。好不容易回到路上,兩匹馬兒在前面不遠處突出的一塊山崖下躲避著風雪。見到主人輕輕啼鳴。

羅玄輕嘆口氣,騎上馬把琉璃抱在懷裡往前面趕去。他如果沒記錯前面不遠處應該有一所木屋,備有一些簡單生活用品,為上天山的來往之人和一些獵戶休息落腳,不知現在還在不在。

所幸沒費多大力便找到了。羅玄急急忙忙生火,讓屋裡暖和起來,然後給她療傷。傷口雖多,卻都只是皮肉傷,但太過虛弱,需要好生調養。羅玄調了一些丹藥給她對水喝了。然後找出金創藥給她敷傷口。小心的給她脫去披風和外套。

醫者之心,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或芥蒂,眾生在他眼中都不過是一具皮相。

但脫到琉璃只剩一件內衣,見她穿的卻不是一般女兒家的肚兜,而是胸衣,一時間卻也忍不住血氣翻湧,連忙又把衣服拉了回去。卻突然覺得不對,拉開一看果然到處都是細密的傷口,擦傷刮傷,勉強結痂,此刻又全都綻裂出血來。心中大驚,這又是何時受的。

細細想來,每次自己毒發吃的藥……心裡這才猜了個大概。而自己,竟然絲毫都沒有發現麼?他苦笑起來,心裡微微痛楚著,稱什麼絕代神醫!對她,竟然疏忽大意到這種程度嗎?

根本無從下手給她塗藥,化了冰雪,燒了一大桶水,撒上藥粉,閉著眼睛把她扔了進去。然後又閉著眼睛把她撈了出來,小心的用大衣包裹起來。看她昏迷中仍疼的身子縮做一團,也捨不得把她放在床上,便抱在懷裡暖著她睡了一夜。

琉璃般若花 正文 天山仙境

浩浩西來,水面雲山,山上樓臺,山水相輝,樓臺相映,天與安排。

柔情就雲山動色,酒杯傾天地忘懷。

醉眼睜開,遙望蓬萊,一半煙遮,一半雲埋。

羅玄醒時,琉璃仍然沒有醒過來。要是她知道自己曾經錯過了在羅玄懷裡溫暖一宿的一刻,肯定鬱悶的想撞牆死。

羅玄見她呼吸平穩,沒什麼大礙,這才起身去煎藥。他的毒已經惡化到每天一次了。熱毒快要發作,他需要早些做好準備,到外面冰天雪地去降降火是正好,他不由苦笑。

離八月十五隻剩三天。以琉璃的身體是定然不能帶她上山。自己目前的功力,僅相當於一個平常的練武之人,能不能取到蛟龍血,也全憑僥倖了。

是福是禍倒也無關緊要,生死他也並不是說有多在乎,只是生為醫者,自然是把生命看得頗為珍貴的。大道無為,他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但求盡本分就是了,又何苦連累他人?

在外面熬過熱毒,因為上次自傷太過嚴重,加速了毒的惡化,心肺皆損,現在抵抗力更弱了,難受較過去也更為強烈。也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迷迷糊糊就到晚上了。風雪已經停止,滿山銀裝素裹,接近玉盤的月兒高高掛在寬廣浩淼的夜空。

羅玄躺在雪地裡,因為剛剛熱毒的餘溫未散,一點也不覺得寒冷。天地之間都好安靜好安靜,萬物似乎都寂滅了,世界只剩下一個人,這樣的清冷。以前,他也常常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是,只會覺得內心很安寧,從來不如此刻這般,竟然會覺得孤獨。

是和人相處,太久了點嗎?是牽涉這俗世是非之中,太多了點嗎?

或許,等過了這個八月十五,不管結局是什麼,自己是該回到哀牢山,繼續潛心修身,避世而居了。想這萬丈紅塵中奔走那麼多年,竟然也沒有一件能夠讓他掛心和留念的事物了。

雖然武功是差不多廢了,還好耳力沒廢,也是山中太過寂靜,大老遠便聽到琉璃驚慌失措的喊聲。羅玄連忙起身趕了回去。

卻見琉璃站在門外的雪地裡,跌跌撞撞的在雪夜中無助的四望奔跑,哭喊著他的名字,剛塗上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