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叫,飛刀不偏不倚,貫人他的左肩關節。左手廢了。
司馬英乘勢搶進,連攻三劍。
“錚錚錚!”無雙劍拼餘力封了三劍,支援不住了。
“撒手!”司馬英沉喝,在對方封第三劍時深進八寸,劍全力一絞。
無雙劍即使不丟劍,飛龍劍尖便會在他胸口劃下一個半圓形的劍痕。
同時,劍上傳來兇猛的絞力,使他虎口震裂,握不住劍,他唯一保命的辦法是丟劍。手一鬆,金犀神劍劃出一道奇怪光弧,翻滾著飛出五丈外去了。
他手無寸鐵,臉色死灰,一步步向後退,高大的身軀似乎使兩腿無法負荷支援,伸不直腰。
地下,他經過的地方,遺下斑斑點點的血跡。
在司馬英的劍尖前,他彷彿看到地獄之門在恍惚中開啟了,那令人膽寒的劍上光華,正慢慢接近他的胸膛,要鑽人他的身軀喝他的血。
“說!我爹爹視你如兄長,推心置腹,情義深厚,你為何竟如此喪心病狂,為什麼?為了什麼?”司馬英厲聲間,他還不知內情。
無雙劍雖然難以支援,但理智猶在,在未倒下斷氣之前,他必須保持他的強悍英風,一步步向後退,仍不願現出虛弱的神情。
他冷笑道:“夭下間能令人不擇手段去做的事,惟名與色,何用多問?你太無知了。”
“你承認你喪心病狂?”
“太爺不再口答你的話。”
“你還有什麼後事交待?”
“不許你毀我雷家堡基業,你必須遵守你的諾言。”
“在下答應了的事,決不更改。”
無雙劍站住了,不再後退,平靜地說:“你動手吧。”
司馬英的劍尖徐向前移,再問:“能唆動六大門派與江湖群雄夜襲天心小築,決非你可以獨力辦到,主要的黨羽是誰?”
無雙劍大吼道:“我告訴你,我已經辦到了。”
“主要的黨羽是誰?說。”
“我,我就是我,沒有別人,問什麼?”
“且慢”吼聲傳到,是美潘安的聲音。
但晚了些兒,司馬英的劍已經遞出,百忙中收劍,劍尖已人胸半寸。
無雙劍晃了兩晃,仍站穩了,仰天吸人一口長氣,臉上有痛苦、後悔、追憶、悲哀等等複雜的神色。
血在他身上十餘處創口不住沁出,他似乎毫無感覺,已經麻木了。
司馬文琛的聲音,遠遠地傳來:“英兒,回來,饒了他,讓上蒼懲罰這無義之徒。”
司馬英瞪了無雙劍一眼,伸手拔出無雙劍左肩上的飛刀插入刀鞘,收了劍,大踏步地走了。
三絕神駝正向這兒走來,面色沉重,腳步也沉重,站在無雙劍面前注視了半晌,低聲說;“孩子,二十餘年不見,你……你……”
無雙劍沒做聲,抬頭向天,臉上肌肉痛苦地扭曲,眼角出現了淚水。
驀地,他艱難地轉身,走了五六步,突又站住了,用顫抖著聲音說:“師父,徒兒已不是當年的趙雷,而是一個為人不齒,身敗名裂的無恥之徒,忘了我,師父。
只是……只是我不甘心,主謀人逍遙法外,我卻獨個兒承當災難。徒兒不肖,來生再見。”
“啪”一聲響,他用餘力一掌拍破了自己的天靈蓋,腦漿和血液飛濺,身軀晃了兩晃,然後直挺挺地倒下了。
狂風不知在何時已經停了,天宇中雲層已薄。
三絕神駝走近屍體旁,脫下外褂掩蓋住無雙劍的頭面,黯然他說:“你死得英雄,我以有你這門人而自傲。
人不能永生,你如果活下去,終有一天會死,但死前的痛苦將會折磨你有限的餘生。唉!方里迢迢歸來趕上替你送行,痛哉。”
他再嘆息一聲,大踏步越過人群出谷而去。
司馬英在十餘丈外站立,扭頭目送三絕神駝去遠。
他有點脫力,血流得大多,一陣昏眩之感襲來,他有躺下來休息的強烈慾望。但他仍勉強支援,也支援得了。
四周鴉鵲元聲,死一般的靜,只有三絕神駝一個移動的身影,其餘全呆立在那兒。
驀地,司馬英的吼聲在天宇中震盪:“天心小築即將重建,不與江湖往來。司馬英再說一遍,天心小築不歡迎江湖人,也不進入江湖,幸勿前來打擾,免得再掀起血雨腥風。”
說完,他面對江湖客的墳墓坐下,解下斑竹蕭,強按心神吹奏《安魂曲》。哀傷抖切的音符,在天宇中向四面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