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杜言修突然大笑起來,起身笑道:
“常笑人看不穿世間盛衰榮辱皆是虛無幻象,怎麼今日連我自己也一塊陷進去了呢?來,大家跟我一同下去,血祭的辦法有了!”
恆山山腹之內的岩漿池依舊不緊不慢地吐著氣泡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渾然不覺自己身側已經多了幾個不速之客。
前來封禪的一行人中為首的杜言修吩咐一聲,其他人便各依職司站到位置上,唯一一位大閒人章嵐則退到一旁等著看結果。
臉上帶著信心十足的笑容,杜言修上前幾步走到岩漿池的近前,然後自懷中抽出一柄匕首。不等旁人搞清楚杜言修的想法,只見他連眉頭都皺一下,便狠狠地下刀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切口,大股的鮮血立時噴湧而出,好似泉湧般壯觀。
嗣後杜言修手腕上連續不斷流淌滴落的血液注入到逐漸沸騰的岩漿池中,不知不覺間空曠的洞穴裡那原本充斥著硫磺味道的空氣中,漸漸地透出了一股奇異的芳香氣息。如蘭似麝而又帶有一絲超凡脫俗的香味,使聞者頓覺沁人心脾渾身舒爽,卻不知世間何以有著此等神異的香料。
杜言修傷口中流淌出的原本是深紅色的血液,但是等到血液一與岩漿池中熾熱的岩漿接觸,異變陡生。
高溫燒灼下,除了有少量血液化為蒸氣散逸到空氣當中,更多的血液正在高溫燒灼下漸漸地變成摻雜有少許銀色的金黃色液體,且在岩漿中來回遊弋不定,就連溫度足有數千度之高的岩漿都不能奈何它們。
等到杜言修感覺流失的血量足夠抵償五百毫升“炎黃真血”,他這才用手指在傷口上輕輕一抹。
微微的白光閃過以後,適才那道深可及骨的傷口已然在眨眼間消失無蹤,若非岩漿池中尚有鮮血為證,直叫人以為是大夢一場。
“OK,一切正常!下面我們做正事吧!你們幾個都傻愣著看我幹嗎?”
不幸被同伴當成珍稀動物觀賞的杜言修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他咳嗽了一聲又繼續說道:
“喂,你們兩個究竟聽到我講話沒有?”
在杜言修自願獻血的前提下完成了血祭儀式,接下來大家已是熟能生巧的封禪並未發生其他意外事件,所以這一次的恆山封禪總算對付過去了。
然而眾人嘴上不說,每個人的心中卻仍舊留下了深沉的疑問。既然杜言修血管裡流淌著那種絕對不應該屬於人類的血液,那麼現在的杜言修還能算作是人類嗎?這個問題的答案還真的是隻有天知道啊!
臨走時巡視了一趟恆山被困的遊客,剛剛自願大出血的杜言修又格外開恩,誰也不知他用什麼手段在大冬天裡形成了龍捲風,將出入山區的道路清掃開來,這大概是算作日行一善吧!
至於這些人僥倖出了恆山又該怎樣去對付外面公路上的重重積雪阻隔,這個杜言修就沒功夫深究了,說不得只好讓他們自求多福了。
山東泰安
這座全國聞名遐爾的旅遊城市也未能逃過一段時間以來天災人禍的連環打擊,此時到處都是一派民生凋敝市井冷落的景象。平日裡遊人如織的泰山山路上也難得看到幾名頂風冒雪攀登泰山的遊客,整個城市和景區都顯得甚是蕭條冷清。
想想也是啊!這年頭大家吃飯都已然成問題,誰有還有心思去旅遊啊!不過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最近泰安的各家賓館卻陸續入住了不少的遊客,這些人整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似乎就要一門心思窩在賓館裡。莫說是登泰山遊覽,就連已經近在咫尺出門走不了幾步路便可到達的岱廟也沒興趣去瞧瞧,終日都在房中盤膝打坐。
雖然這個情況實在稱得上詭異,但是如今旅遊市場太過蕭條,泰安市內的各家主要依靠接待遊客為生的賓館都喪失了大半客源的前提之下,不管多彆扭,也沒人願意這種時候把上門的客人往外推。
於是乎這些眼光毒辣,平常看人一眼便能分辨出三教九流的旅遊從業人員遇到任何反常的事情都不予理會,到後來更是乾脆採取一概不聽不看不問的辦法,大有一番咬定青山不放鬆,任爾東西南北風的超凡氣質。
當日杜言修遠行之前吩咐齊雲聯絡華夏修真同盟會的高層調集人手為封禪泰山做準備,這些天來杜言修在全國各地到處忙著封禪,齊雲就一直在和同盟會協調封禪的前期準備工作。
按照杜言修的要求,湊足大典所需要一千二百人規模的儀仗和輔助工作,而且個個都要求是修為臻至丹元穩固,水火交濟的修行者,人選條件限定可謂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