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總禁不住會想若你肯回來,朕一定不讓你再受一絲委屈……可為什麼一見面,朕卻又打你了?〃
低沉的語調似是疑問,又似是自語。沉睡中的人並沒有回答,仍舊靜靜地躺著。
〃你可知……朕想你,想得快瘋了……昨日朕好高興,知道你還活著……朕有多高興……〃似是仍怕不夠把眼前的那張容顏看個仔細一般,染血的五指小心翼翼地撫弄懷中人前額的碎髮,等到衝破臨界點的那刻,他終於忍不住緊緊地把她擁入懷中。
朕知道,朕不該利用你,不該讓你殺葉源……
但朕放不了手,朕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人,你讓朕如何放手?朕放手,便再也抓不住你了!
懷中的人,卻依然沉睡著,沒有醒來。
〃福祿,〃不知多了多久,離王終於鬆手把人小心地放到了床上:〃把謝及悅配的金創藥拿過來。〃
當房門終於合上,離王垂眸一嘆,放下床簾,輕輕解起了那人的衣帶。
觸到腰側釦子的時候,懷中的人突然不安分起來,蹙眉無意識地嚶嚀了兩聲……
沒想到這人換了一具身體,卻仍舊是那麼怕癢。
寂寥的唇角終於微微揚起,離王笑了,淡若遊絲。
直到腰間的束縛完全解去,擰著的眉才稍稍平服了些,纖細的身子往被窩裡蹭了蹭,〃嗯〃地一嘆,便又沒了動靜。但這無意識的小動作,卻讓正褪著那衣袍的手又止在了空中,側頭望向那人的睡顏,那感覺卻與之前又不同了。灰白的臉頰不知何時浮起了淡淡的紅暈,細長的睫毛卷卷地向上微微翹著。指腹輕輕地撫上那道彎彎的柳眉,滑過臉頰,點過朱唇,停在了下顎,心神禁不住地一震,忍不住探身,下一刻,雙唇便代替了手指……淡淡的暖意透過唇齒傳到了心窩,卻如一點點的星火,不斷地刺激著沉寂了三年的慾望。
此刻便要了她,再綁回去慢慢勸她妥協?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再深的感情總有變淡的一天,再淡的感情也會慢慢便深。只是……
明明很確定的結果,扯到她,卻突然猶疑了起來。
她身上有傷……
何時變得如此沉不住氣了?深深一嘆,風冥司支起身放開了那具身子。
撈起蘸過水的巾帕,離王俯下身,輕柔地拭著明若背上的傷口。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淤痕映入眼中的時候,〃我就是高興〃這五個字不知為何又閃了出來。不同於剛才的憤恨,再回味卻多了幾縷無奈和疼惜,而更多的卻是其他。
〃我才不要做什麼將軍,我要執愛人之手,與之偕老。〃
〃誰稀罕那狗屁的名聲,名聲能當飯吃,能當衣穿,能給人幸福快樂嗎?不過風冥司……我看你倒的確過得挺滋潤。〃
……
〃皇上,快到時辰了。〃福祿再度敲門而入,卻瞥見端坐在床沿的君王無聲地端詳著床上的〃少年〃,那目光……溫潤嗎?
印象中的那雙黑目時而犀利得令人窒息,時而深邃得讓人絲毫摸不著邊際……不變的卻是永遠距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君王是不會親近任何人的,師傅這麼對他說,他也深信不疑,因為當初師傅的師傅也是這麼對師傅說的。所以此刻,福祿更願意相信坐在自己身前的人是一個普通的男子,溫柔的丈夫……卻怎麼也不像是他發誓效忠一生的帝王!
可越是這麼想,眼眶卻不知為何越來越熱,越來越溼。
〃奴才知道說這話是要掉腦袋的……但今天奴才必須說,〃槍林彈雨也不能撼動分毫的福祿,吐出這句在心底埋藏了三年的話,用盡了畢生的勇氣,〃皇上您放過您自己吧……這人不知好歹,無論皇上對她多好,她都不會領情,她永遠也不會……〃
〃既然知道說出來要掉腦袋,那就不要再說下去!〃福祿的話還沒說完,離王便把頭轉了過來,眼眸中閃著冷冷的寒光。任誰被這麼看著,都會不寒而慄。
〃朕何嘗不想放了自己?只是……〃似輕輕的嘆息,又似低聲的自語,窒息的沉默過後,離王起身,一步步走出了屋子。
意識再度恢復過來的時候,明若只覺得眼前的景象是不斷交織的幻燈片,熟悉的人影一個個在自己的面前閃過,最後定格在了默兒身上。這人不停地搖她,像是不搖死誓不甘心地用力。
〃殿下!殿下你醒醒!〃
〃小莜我沒事。〃扯著嘶啞的嗓子,出口的呼喚卻是把自己給嚇了一跳,明明看著是宋默……為什麼又會提到鳳莜呢?對了,是那股要搖死自己的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