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山洞裡,除了石頭便是蔓藤,連一棵樹木都沒有,更別說是適合扎筏子的竹子了。沐槿衣思索了片刻,目光定在那些足有消防水管粗細的蔓藤上,或者,可以考慮下用這些蔓藤來做個筏子?
在沐槿衣思考出路的時候,正忙著跟沐姐姐生氣的唐小軟溜達到了一大片蔓藤根下。雖然在生氣,但她仍是習慣性地去關注了沐槿衣的動靜,見她先是盯著水流看,跟著又看蔓藤她就立刻猜到她想做什麼了,哼,百分百是想用蔓藤來做筏子。於是唐小軟晃悠到幾棵粗度可觀的蔓藤下,十分自信地等待沐槿衣自己送上門來,這樣等下她就可以裝作英雄所見略同的樣子跟她不疼不癢搭句話,畢竟這山洞裡除了沐槿衣就剩那倆傻哥哥了,這麼和她較勁兒好像自己也挺難受的。
越是在等人就越要故作若無其事,唐小軟同學深得其中真髓,百無聊賴地四處亂看,忽然看到一顆豔紅如寶石般的東西嵌在幾株蔓藤根下。這不是……這不是剛才那群畜生爭相奪取的小果子嗎?!她忙幾步上前將那果子撿了起來。這麼近地看過去,只覺那果子紅豔欲滴,拿在手中當真便如一顆紅寶石般玲瓏動人,湊到鼻尖上聞一聞,竟還有一絲淡淡的果香,完全不是她初時猜測的腥臭味道。這是這種吸血蔓藤上結的果子嗎?那這紅色難道也是鮮血?可是聞著卻沒有半點血腥味啊,而且這果子除了紅了點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比紅櫻桃略大了一點,為什麼吸血蝙蝠和人面蜘蛛都對它那麼緊張在意?唐小軟想不明白了,不過她有一個非常良好的習慣那就是絕不鑽牛角尖,遇到想不通的事就擱著睡醒再想,遇到看不懂的東西就收著,改天再看。於是她立刻從揹包裡翻出喝剩下的半瓶水,運氣不錯,那果子居然能塞進去,有水養著倒也不怕它會枯萎。
剛收好瓶子便聽到身後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聽動靜也知道必然不是沐槿衣,唐小軟沒好氣地回身便道:“走這麼大聲,也不怕把這山給震塌了。”
唐愷笑道:“你一個人在這兒想什麼呢,叫你幾聲了也不理。”
“叫我幹嗎?”唐小軟眨了眨眼,難道是沐槿衣找她?
唐愷卻很快滅了她的希望:“不幹嗎啊,你啊,不幹活兒也別在這兒杵著,沐小姐要這邊的蔓藤做筏子,走遠點,別不小心傷了你。”
“你砍你的,怎麼會傷到我……”唐小軟眼見計劃失敗,頓時有些不快,扁扁嘴讓到一邊。正待再說什麼,忽然看到沐槿衣停了手上的動作警惕地看向了水流的方向,幾乎是立刻對著大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唐小軟一怔,不自禁地安靜下來,發生什麼事了?
這水流是在山中,回聲很大,一點點動靜被四周的山壁反射都會變得很大聲。一片靜謐中,一陣湍急的水聲便漸漸明顯了,不似是自然的水流聲,倒彷彿是行舟的動靜。唐小軟與離自己最近的大堂哥交換了一個無解的眼神,唐凱立刻拉住她躲進了山洞中的陰暗角落,她不甘心地看一眼遠處的沐槿衣,忽然無比後悔自己剛才和她鬧這個脾氣了,現在她距離沐槿衣起碼有十米以上距離,她不來就她,只能自己去就她。誰料才一動腳,沐槿衣那邊就如同腦後長眼一般立刻一個等同於“你丫別亂動”的冷酷手勢甩了過來,唐小軟看她都已經摸上腿掛似乎準備取鞭子了,頓時緊張地嚥了口口水。
片刻後,一道隱隱相熟的人聲響起,說的卻是苗語。沐槿衣微微一怔,桑坤?他怎麼來了?指尖已經捏住了鞭子,隨時可以脫手甩出,她定了定神,行舟的聲音愈發大了起來,幾秒後,一條竹筏便隨著水流慢慢出現在眼前。桑坤划著筏子靠了岸,竹筏上走下來三個人,其中阿薩巫師倒是認識的,但最後一個上岸的人卻委實奇怪地狠。看穿著像是個喇嘛,光頭,身穿一件紅色的大袍,露著一隻胳膊,大紅色的袍子上用金線縫著奇怪的符文。這些也都罷了,最奇怪的是他的腰上竟然纏著一條成人胳膊粗細的金色蟒蛇,那蟒蛇身形頗長,在喇嘛腰上足足纏了三圈,蛇頭盤踞在他頸邊,噝噝吐著信子。
甫一上岸那三人便停住了,沐槿衣等人雖然各自隱蔽,但那明晃晃的四個火把卻都在地上扔著呢,任是不瞎的都看出來了:這裡來過人。
“還有別人知道這裡?”那奇怪的喇嘛開口了,令沐槿衣頗感訝異的是這喇嘛竟然說的是漢語,雖然咬字含糊生硬,但,她聽得清清楚楚,的確是漢語。
“不可能,就連我們也是最近才發現這個上古祭祀的聖地,這才是第二次來,就連竹筏也是昨天才做好,運上來可廢了老大的功夫。怎麼可能還有別人進得來?”阿薩奇道。
桑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