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用自己的手護住了她的臉……她心口一脹,咬牙爬起身抓住短刀便學著沐槿衣的樣子一口氣砍死了兩隻蝙蝠,邊砍邊罵:“讓你咬人,我讓你咬人!王八蛋!”
另一邊,唐愷與唐煒也各自掛了彩,唐愷是兩隻手臂上被咬得皮開肉綻,唐煒更慘,一隻蝙蝠在他的後頸處咬了一個很大的傷口,縱然唐愷幫他將那蝙蝠挑下來砍死了,可唐煒的後頸處已然是一片血肉模糊。頸子上的面板薄弱,血管密集,唐煒只覺一股股熱流滾滾而下,也不知傷沒傷到大動脈,他擔心自己的傷,又被大片的蝙蝠纏得發狂,整個人都如瘋癲了一般嗬嗬怪叫,瘋砍一氣。
沐槿衣又殺死了十幾只蝙蝠,心中很清楚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拉著唐小軟快步退進洞中想另謀出路,唐小軟卻驀地輕喊一聲:“裡面也來了好多!”
沐槿衣抬頭一看,眼神頓時肅住。不知什麼時候起,她們身後的山洞裡也掛滿了飢腸轆轆的白色蝙蝠,一雙雙綠色的小眼睛在一片幽暗中跳躍著詭譎而兇邪的冷光,腹背受敵,這可如何是好!
沐槿衣讓唐小軟打著手電,自己又匆匆砍死幾隻蝙蝠,為了護住唐小軟自己手臂上又被咬了一口,她眉頭緊蹙,藉著燈光看到唐愷與唐煒也都快支援不住了,可四周卻噩夢般仍然佈滿了綠幽幽的鬼眼,她咬一咬嘴唇,心中也不禁惶急起來。身上的驅蛇藥粉對蝙蝠怕是不起作用,這樣短兵相接太耗體力,只怕過不了幾分鐘他們幾人便全部都要累癱下了。快速張望了一番地形,驀地靈光一閃:“跳到水裡去!”話音剛落,她飛快取出一團繩索系在一塊結實的岩石上,一手抓住繩索,一手便去拽唐小軟。
唐愷與唐煒反應也快,聞言立刻一個掩護另一個從揹包裡取出了一團繩索,照著沐槿衣如法炮製,兩人率先向下滑了下去。
“別怕。”沐槿衣看一眼身側的唐小軟,倉促間也不知說什麼才好,蝙蝠又湧了上來,來不及順繩而下,她雙目一凜,一手抱住唐小軟的腰,另一手拉著繩索就往水裡跳去。
死就死吧!唐小軟已經被這群白老鼠折騰得快要瘋了,只覺這世上但凡是沒有白老鼠的地方就是天堂,想也不想就反抱住沐槿衣的身體,由著她帶著自己快速墜落下去。本以為就算不摔死也會被磕得夠嗆,卻沒想到沐槿衣抱著她的腰,雙足在巖壁上快速蹬了幾下,一番借力將下墜之勢消去了大半,待到落入水中時竟是半點也沒覺著疼,只覺瞬間一股冰涼的水流將自己給淹了個透。
潭水的氣味倒並不難聞,看來不是死水,只是傷口到底是被激得一陣刺疼,唐小軟拼命地屏著氣,隱約看到幾隻白色蝙蝠狼狽地在水裡上下撲騰著,想是掛在她們身上被帶進水中,又不識水性,眼看是要掛了。想著總算是從一場噩夢中醒了過來,她悄悄探頭浮出水面緩了口氣,藉著點手電的反光看到水面上漂浮著一大片白色、黑色蝙蝠的屍體,頭頂上方還有十幾只蝙蝠在盤旋著,彷彿是不甘心就此放過他們隨時準備二次襲擊。她心頭一驚,深吸一口氣忙又潛了下去。
這水潭的水流倒是清澈,就算睜著眼也並不太難受,唐小軟一轉身就見到沐槿衣正在她身後不到半米處,一激動吐出了一串泡泡。伸手去握沐槿衣的手,卻見她輕微地蹙了蹙眉,她一怔,驀地想起沐槿衣手背上的傷口來。想著她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受傷,心底很是過意不去,水中無法交談,她又急著想表達自己心中的內疚,只好對著沐槿衣連續眨了兩下眼睛。
沐槿衣似是微微錯愕,一雙瑩黑的眼瞳在水下直直地望著她。唐小軟心中一動,只覺隔著清涼的水流,沐槿衣那一貫冷靜無謂的眼中竟是流淌出一股說不出的純淨與天真,她心頭一顫,忽而想起,再怎麼嚴厲與冷然,她也只不過是個二十四歲的女孩子啊……不知是受了什麼緣故受僱於太奶奶,雖然她很少說話,做事也直來直去不太顧忌他人感受,可,她肯安慰她,肯保護她,幾次三番捨身相救她的心意,其實……也是真誠的吧。
沐槿衣自是不會明白麵前這女孩腦子裡又在琢磨些什麼了,被她拉著傷手本想掙開,可那女孩卻已然自己消解了氣力,只輕輕搭住她兩根手指。望著她的眼神卻是愈發深重起來,那寒星般一點深濃卻是她無論如何都看不透的迷障。她心頭微動,有什麼怪異的情緒漸漸湧上卻又被她強行壓制下去,只是害怕吧,她想,這養尊處優的女孩平日裡又哪裡曾吃過這樣的苦頭,所以……她只是習慣性地想向自己尋求庇護。
這邊沐槿衣眼中一點深思很快消弭,而唐小軟卻又憋不住了,想再次浮上水面換氣。她謹慎地先觀察了下水面的動靜,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