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回想著幻境中那白衣女子丟棄玉笛的位置,沐槿衣重新開啟手電,慢慢向前走去。沿著那水流的方向,很快便走到一處新的石室內。豈料只看了一眼,她便忍不住輕呼一聲,原來這石室內竟然密密麻麻堆滿了白森森的骸骨!並且在白骨堆中,隱隱有著什麼凸出來的石筍一般的東西。定了定神,莫非這就是幻境中出現的那片佈滿石刺的地方?當即不再猶豫,她小心地踢開骸骨向前走去,不時用手電四處照射,檢查是否有玉笛的蹤跡。事到如今,對於自己聖女轉世的命運早已不再懷疑,此刻在她心裡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儘快找到幻境中的玉笛幫助自己離開這個山洞。
在白骨堆中搜尋了一會,一無所獲,沐槿衣不甘心地又仔細尋了一遍,忽然指尖一陣刺痛,卻是不知被什麼利刺般的東西給刺傷了。她冷靜地收回手來,檢視了一下傷口發現並不嚴重,於是將溢位的血珠甩去,草草擦拭了一下便繼續尋找。
這一番動靜,手電再次掃過角落一處白骨堆時,一點奇異的反光赫然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一點硃紅似乎是她方才甩開的血滴,然而,那下面淡淡月白色的東西又是什麼?
她好奇地走上前去,用腳撥開覆蓋其上的散落骨骸,下一秒,一小截淡淡月白色的管狀物事便曝露了出來。是……那個玉笛?沐槿衣心中一動,忙伸手將那物事抽出,手電一照,果然便是一支笛子!找到了!緊緊捏著那支冰冷的玉笛,腦海中便如走馬燈一般回放著方才幻境中看到的場景,沐槿衣不禁微微遲疑,那女子拋開這笛子時曾經說過,當年在與大魔王的戰鬥中,雙頭神龍受到了重創,那麼,先前在禁地,包括後來地下河裡遇到的那條雙頭神龍究竟就是千年前那條,還是……它的後人?在她沒有找到這支笛子前,直覺告訴她這就是召喚的法器,可是現在她真的將它找到了,卻又忍不住有些遲疑,這笛子……真的能夠召喚出雙頭神龍嗎?
後背上的傷口漸漸又開始痛了,而且明明感覺進來這洞中並沒多久,可她卻忽然感到腹中飢餓如火。受傷加上飢餓令她的身體漸漸虛弱起來,不由得多作猶豫了,她將笛子舉到唇邊,堅定地吹了下去。許是年月久了,亦或許是她根本不知其法,這一吹之下那玉笛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沐槿衣凝神思索片刻,驀地想起那日與大巫師相爭時,大巫師交給她念讀的羊皮古捲上的咒文來。說也是奇怪,明明只看了一眼,那經文卻如映刻在她腦海中一般信口拈來,她不費吹灰之力便將經文誦讀了一遍,並且唸到那殘缺處時也是沒有絲毫的停頓,一氣呵成。唸完了咒文,她睜開雙眼,心頭卻陡然間劃過一絲怪異的想法,那天在大巫師那裡,她與喇嘛帶來的聖女正比試咒文,唐小軟忽然出現打斷了她,那之後她便大腦一片空白,連自己唸了什麼都忘記了。為什麼,此刻她卻又全都記起來了?究竟是這本來就是她記憶中的一部分,還是說,是因為看到了先前那些幻象她才記起來的?而唐小軟……小軟……在這整個局裡,她究竟又是發揮著怎樣一個作用?小軟……她真的只是小軟嗎?
不容她再多想了,手中的玉笛忽然散發出一陣柔和的白光,籠罩著她一雙手直如新月生暈。沐槿衣微微看呆了眼,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再次將玉笛舉到了唇邊。一絲氣息輕輕地灌入笛身,然後,她毫不意外地聽到了一聲極為短促的聲音,尖銳中透著說不出的怪異,明明一響即消,卻又似乎在她耳邊綿綿不絕地繚繞。不知是否這笛聲作怪,她只覺胸口一陣氣浪翻滾,喉嚨猛地一甜,她下意識地張口,一口鮮血便嘔了出來。呆呆地看著那猶自散發著白光的玉笛,她顧不上擦去嘴角的鮮紅,只是怔怔想著,為什麼?大祭司不是也說她是聖女轉世嗎,而且,方才她本遍尋不著這玉笛,卻因為意外受傷,血滴指路一下子又找到了,明明這一切都是預兆她就是這支笛子的主人。可,為什麼,她催動不了這支笛子?
靜靜調息了一會兒,胸口的熱浪總算是壓下去了,正打算繼續研究那古怪的笛子,忽然,石室外卻隱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沐槿衣一驚,難道是藍婧找來了?
不及開口便聽到一道熟悉的嗓音正在喊她的名字:“槿槿?槿槿你在不在?”
真的是藍婧!得知藍婧安然無恙並且還找到了自己,沐槿衣不禁驚喜不已,忙起身向外走去,邊走邊應道:“藍姐,我在這裡!”
一束強光隨即打了進來,她下意識地遮了遮眼睛,一雙溫暖的手掌隨即抱住了她的肩膀:“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大哥,你怎麼也來了?”看到藍婧身後跟著的人,沐槿衣不禁怔住。
白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