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夏風整個人晃著走出電梯,搖搖擺擺地來到家門口。靠在門上,他用力地按了幾下門鈴。
任慕還沒完全把門開了,他就聞到一股酒味了。見夏風喝的不但臉通紅,還醉醺醺的,他就拉著一張臉了。
“打你電話也不聽,跑去喝酒也不說一聲,臣越,你這不是叫我擔心麼?”
夏風壓根沒聽進去,一把推開任慕,自個兒踉踉蹌蹌地走了進去。任慕揪著眉頭,關上門。
“下次不準一個人去喝酒。聽見麼?”
喝多了的夏風完全就一酒鬼的死樣,一邊扯開衣服上的紐扣,一邊指手畫腳地大聲嚷嚷:“我高興我樂意,我就喝,喝死了也跟你沒關係!沒關係!我應該死,死在車禍裡!讓臣越回來!”
任慕想扶住他,可他不買賬,一手推開任慕,嘴裡還很沒品地說:“要你管!走開!”這頭還沒說完,就撞在椅子上,整個人倒了下去……沒辦法,任老闆只好親自伺候他,替他沐浴更衣,灌了醒酒湯,再扛他上床。
等他再張開眼時,已經躺在床上了。他好像對自己說過什麼沒一點印象,還好意思地說:“我頭痛,痛。”
任慕替他蓋好被子,罵了他一句:“喝這麼多,痛死了也活該。”
夏風沒吱聲。
“好好的幹嘛去喝酒?打電話也不聽,你是耍大牌還是心情不好了。”
夏風答非所問:“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見他臉上還是紅紅的,任慕理所當然地以為他腦子裡還有酒精在,就沒好氣地回答他了:“你是我的人,我對你好是天公地道的,不需要理由。乖乖地睡覺,我去把剩下的檔案看完了再睡。”
你是我的人,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讓夏風愣了愣,也讓他多想了。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理由,讓他逼著韓陵息影了,讓韓兆身陷貪汙風波里,這究竟是怎麼一個男人?夏風有點看不透,可以確定的一件事是任慕是愛他的,但這就足夠了麼?
夏風捉住他的手,似乎不願意放。
“怎麼了?”任慕問。
“別看了,陪我。”
難得見夏風這麼黏人,任慕就揉了一揉他的頭髮。
“好,不看。”
躺在床上,夏風將頭埋在任慕的脖頸間,而任慕則抱著他的頭。
“任慕,說說你以前的事吧,要詳細一點。”
“什麼事?”
“小時候的事,回國之前的事。”
“嗯。”
這一個晚上,任慕給夏風說了大半夜的過往,從他有記憶那會兒說起,一直說到沈章是怎樣找上門將他帶走的。每說到任如婕,任慕總是很感慨,有好幾次他甚至頓了很久才接下去……
直到聽到平穩的呼吸聲,任慕才沒說下去。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他伸手把床頭燈拉了。看著黑漆漆的房間,他將以前的事過了一遍。有兩個人影響了他這一輩子,一個人是任如婕,一個是夏風。
夏風是被鬧鐘吵醒的。一坐起來,他就沒見任慕的人了,把手機拿過來按了一下。本來他昨晚是打算借酒說事的,叫他放韓兆一馬,別再折騰他了,畢竟韓陵已經不在了。很明顯,目的沒達到。
頭痛得很……
趕緊洗漱一番,吃了任慕為他準備的早餐他就匆匆去了影視城了。
日子在夏風數著手指頭中流走,他一直想跟任慕說那件事,但次次都沒說成。關叔那邊還是沒動靜。現在,夏風時不時就去刷祖彥之的官網,看看他去哪兒了,好隨時知道他的動向。說白了,就把祖彥之當成準嫌疑人了。他甚至嘗試給祖彥之打電話,可惜的是天王壓根就不接他電話。
韓陵的死是他心頭上的一根針,時間越久造成的傷害就越深。昨天,他去了一趟韓兆的家,當看到韓陵的母親為兒子的哭壞眼睛了,他內心深處的犯罪感在浮現。
跟夏風有點抑鬱的心情完全不一樣,任慕這幾天顯得很開心,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晚上,他更是拖著夏風去了一趟左泉山,盡情地飆車。
夜已深。
夏風睡不著。任慕接到一個電話就出了房門,去了書房。終於,他撐不住了就睡了過去……
一大早,夏風就被吵醒了,任慕的手機在響個不停。看一眼身邊,還是沒任慕的人,不知道是去早飯還是幹什麼去了。將手機摸進被窩,夏風擅自替他接了。
夏風還沒吭聲,那邊倒來聲了。
“任慕,有空麼?我爸想見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