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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畫風突變

章和帝二十歲,陳槐就跟在章和帝身邊二十年。

可以說全程見證了皇帝從一個溫良恭儉讓,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少年一步一步走向今天喜怒無常,分分鐘躁鬱的深井冰。這其中固然有老臣倚老賣老,劉太后時不時在背後插刀的部分原因,但真正給予皇帝致命一擊的,絕對是沈皇后的死。

如果說先前皇帝還當那是一場意外,賢妃趙氏的死儼然一記悶棍兜頭蓋臉朝皇帝而來。

可惜的是,頃慎刑司全部之力,幾乎是挖地三尺,所有宮女太監審了個遍,仍是一無所獲。

誰也沒想到一個小御女的死,居然牽出來趙賢妃和沈皇后兩位娘娘。

趙賢妃……勉強可以忽略不計,畢竟這位的後來人實在是一個接一個,噸位還都一個比一個重。

可是說到沈皇后,那是皇帝在略不正常與絕對深井冰中間起到至關重要神轉折的一筆。

猶記得當初趙賢妃死時,皇帝暴怒,旁人不知所以,陳槐卻知道那不僅僅是因為皇帝因為自己庇護下仍有人敢動手筆,最重要的卻是趙賢妃和沈皇后的死因相同。

如今再度把沈皇后的死給扯出來,陳槐半點兒不敢怠慢,連同整個慎刑司嚴陣以待,如果不是生怕耽擱了時間,惹得皇帝不快,他們甚至想在審訊前把幾十上百套刑具擺出來,上堂前先讓過過許景過過眼癮。

不過此人不知該說她是沒有血性,還是為人聰明,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會落個好下場,為免受一番皮肉之苦,上得堂來還不等慎刑司的人開問。得巴得巴自己就把事情給原原本本全交待了。

閃掉了聽堂一干人的下巴。

沒有人想得到前陣子皇帝轟轟烈烈調查趙賢妃與沈皇后之死,不是受打擊太大,一時悲憤難以接受現實,而是事實就是這麼回事。而真相大白的關鍵,居然系在後宮小小女官身上。

陳槐捧著熱騰騰的卷宗回長樂宮覆命的時候,甚至天才剛黑。

皇帝從頭到尾細嚼慢嚥地翻看完全部的卷宗,那神態是陳槐前所未見的平靜。

平靜到詭異的程度。就好像看的是件和皇帝一文錢關係都沒有的遊記、畫本子。而不是任何一個人命案。

“從陸氏進宮,將原先服侍過陸氏上上下下的宮女太監,不管是現在留用的還是分配到其它宮的。包括女官,全部押進慎刑司過審。”蕭衍手指摸挲著卷宗,鳳目微斂。

“另外,一線花來歷不明。再審許景,從她嘴裡撬出來。到底是怎麼得來的?她進宮多少年,難道她能掐會算,之後會用到那個害人做成乾花帶進來的?”

他一字一句地道:“是誰帶進宮來的,那人是誰。受誰指使,一一給朕查清楚了。看住了人,別像錢氏一樣撞牆也能撞死。到時,朕要看守的人陪葬。”

陳槐頭髮根兒都要豎起來了。到底是受害人,想得這般周到。

他還當成寶似的捧皇帝面前現,結果讓皇帝一句句都叨到了點子上,倒顯得他急功近利。

“小人知錯,這就去連夜提審她,務必從她嘴裡全摳出來!”

“不用急。”蕭衍忽地一笑,倒全不似陳槐想的那般沉重。

只是,陳槐太清楚皇帝那張臉的欺騙性,陰著臉氣勢萬鈞,能嚇死個人,只要咧嘴一笑,又是天真無邪俊美少年,笑容耀眼。

“你先派人去給錦衣衛指揮使傳朕口諭,查清許景五伏以內,所有三親六故。”

“是,小人遵旨。”陳槐抹抹臉上的汗,知道皇帝這是要動真章的了。

錦衣衛是太祖建朝之初,為控制朝臣以及內外言論所設立的部門,後來權勢過大,大臣們怨聲載道,才逐年削減,到了先帝一朝,幾乎只作儀仗,護衛之用。

章和帝雖說是先皇一手帶大,朝政方面也多有指導,但陳槐跟在皇帝身邊,卻看出小皇帝與老皇帝不論脾性還是政見都頗有不同。

錦衣衛再度受到重用,便是皇帝與老臣們爭執不下,常有齟齬下的產物。

隨著皇帝性情大變,錦衣衛也水漲船高,雖不及太祖之時橫行無忌,但也算觸底反彈,重新返回政治舞臺的中心位置。

錦衣衛牽扯進許景一案,看得出皇帝這是存心要往深了挖,往大了鬧。

他不清楚皇帝單純是不相信這些事是由一個死了的陸修媛主使,還是故意要往哪裡牽扯。

“還有,”蕭衍的手指終於從卷宗上移開,淡淡地道:“讓錦衣衛密切關注董家,和永昌侯劉家。”

陳槐夾緊雙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