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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寵妃不好當

小太監又站了一會兒,見沈如意絲毫沒有奮起向上,一路高奏凱歌直奔皇帝懷裡而去的意思,也就知難而退,訕訕地回了長樂宮,小心翼翼地去向陳槐回話。

陳槐聽完,唇角輕輕下扯,像是笑了。

明光宮那位終於不再簡單粗暴地告黑狀,弄出點兒技術含量的招數來了。他還只當她一條道走到黑,除了捏著嗓子撒嬌就是噼裡啪啦掉眼淚這兩招呢。

怪道前些天沒當著皇帝的面告了董貴妃和陸修媛的黑狀,原來是想皇帝自己送上門的時候,藉著禁足令掃了皇帝的興,借皇帝的手達到她的目的。

對此他只能說,這陸修媛雖然有了進步,但到底還是不瞭解皇帝啊。

陳槐邁著小四方步走進了內殿,裡面御書案前擺著四五個空酒壺,兩個宮女一人捧著一把箭矢,章和帝目視前方,聚精會神地向酒壺裡投箭。

“嗖!”箭矢準確無誤地投入陳槐腳邊的酒壺之內。

章和帝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陳槐嘴角微微抽搐,皇帝已經各種空虛寂寞冷到一定程度,這種從小到大玩了千八百遍的遊戲,說閉著眼睛都能投進去是有些誇張,但不到一丈的距離,對於尚武的章和帝,需要那麼滿足嗎?

“陛下,”陳槐收攏心思,輕聲道:“去明光宮請趙婕妤的內侍回來了,可是趙婕妤因在御花園飲酒鬧事而被董貴妃禁足,不得前來。”

蕭衍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

“什麼……飲酒鬧事?”他眨眨眼,腦補了一番趙婕妤那嬌滴滴弱不勝風的小身板因為喝酒而狂性大發,張牙舞爪的景象,頓時一陣惡寒。

陳槐簡單地將御花園口耳相傳的事蹟講述了一遍,沒有絲毫的添油加醋,卻已經足夠令章和帝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半晌,蕭衍才回過神,忍不住拍了拍巴掌,臉上露出生不逢時,濃濃的遺憾表情。“倒是不知朕的後宮居然這般多姿多彩,可惜無緣得見哪。”

陳槐默,真希望把內殿所有宮人的耳朵都戳聾了。

皇帝這變\態的論調一旦傳出於,有心人知曉皇帝居然愛這口,指不定長樂宮整日就被一堆一塊兒打群架的妃嬪給承包了。

蕭衍走到旁邊,一腳踢倒裝了三五支箭矢的酒壺,然後大踏步往宮外就走。

“被這破遊戲勾的朕心癢,走,去校場!”

陳槐默默地跟在皇帝身後,果然皇帝是最懶得理後宮雜事,就連傳說中的寵妃也轉眼就扔到了腦後。

寵妃!

他淺淺地勾唇,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明光宮,沈如意捧著一盞茶直等到晌午,狂風大作,突然間下起傾盆大雨,窗外一片煙雨濛濛。

她輕輕舒了口氣,皇帝沒堅持再叫人找她,於她反而更好。

雖說她忌憚於董貴妃雷厲風行的手段作風,卻更恐懼和章和帝相處。畢竟她做慣了正妻,不會撒嬌獻媚那一套。再不然伏低做小侍候人她也還算上了手,但唯獨這寵妃該是個怎麼個做法,她還真就不知如何是好。

難不成真要像以前見過的那些個妃嬪媚眼亂飛,好話不好說只捏著嗓子像隨時沒氣兒似的和皇帝交流,或者動不動臉紅心跳,七彎八拐的嗓子來一聲:“不要嘛,陛下。”

激靈打了個寒顫,沈如意雙手直搓胳膊,似乎這樣就能把身上起的一層層雞皮疙瘩給搓掉了。

袁寶以為自家婕妤是凍著了,趕緊把門窗關好,這才又回到原位站好,猶豫地道:“婕妤不若剛才就和小太監一起去長樂宮了……這大雨天了,想必皇上不會再派人來了。”

“對呀,”袁喜湊過頭低聲道:“婕妤實在氣不過,就等見了皇上再好好說道說道陸修媛和——永壽宮那位。您這麼給擋了,皇上會不會以為婕妤是在和皇上生氣呀?”

沈如意頓時只覺兩隻烏鴉在耳邊繞,她們是嫌她命長,想她快馬加鞭去作死嗎!

她輕輕咳了一聲,“我們玩個遊戲吧。”

頓了頓,她繼續道:“你們兩個,在誰的嘴裡再說出‘皇上’‘萬歲’這樣的稱呼,就扣誰一兩銀子。”

袁寶瞪圓了眼睛,袁喜雙手突地緊緊捂住嘴巴。

這是遊戲嗎?!

這是要吸她們的血,要她們的命一般啊!

她們一個月的月錢才四兩銀子,一但哪天嘴瓢說錯了話,兩條胳膊腿兒的錢就沒了!

“婕妤……”袁寶二人慾哭無淚,婕妤這氣好生邪性,她們明明這麼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