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唉。”耿進忠目睹了那一切,心有慼慼焉,想跟陳槐抱怨他家娘娘太愛作,又突地想起這陳槐鐵桿皇帝的心腹,他說出去的話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到了皇帝的耳朵裡。
依皇帝那護犢子的心,皇貴妃放的屁都是香的,倒黴的就只是他。
於是生生將幾乎脫口而出的話給嚥了出去,嚅嚅地道:“你說,皇貴妃會和皇上說什麼?”
照皇貴妃說的,皇帝從前就知道她是個神仙,和他有宿世姻緣的,如今要說的肯定就不是這個了。
陳槐故意離門遠些,看皇貴妃臉色是看不出來什麼了,但這倆貨是連什麼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話都能當著他面嚎出來的,如今卻把他給趕出來不讓聽,想也知道肯定是比那事兒更大。
比那個更大……特麼,打死他也不想知道!
“也許是情話吧。”
“……”
耿進忠默默地啐了一口,陳槐這貨純粹是拿他不識數,糊弄二傻子呢?!
那倆貨說情話還揹人——趕情以前成車成捆的,都是當他是鬼才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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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說?”蕭衍好整以暇地看了沈如意一眼,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他道:“以後有點兒分寸,董氏多少還是顧忌著我,不然就你打她那一巴掌,如果她豁出去杖斃了你,你哭都沒地兒哭。”
沈如意兩手摳著手指,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
事實說明她還是對皇帝的心意沒底,事到臨頭,她還是怕了。哪怕剛才在御花園皇帝對她百般維護,甚至破例打了董氏的臉,連句質疑她的話都沒有。
她本是坐在皇帝旁邊的椅子,這裡緩緩起身走到他面前,在他腳邊兒跪下。
“青青,你做什麼?”蕭衍心陡地一跳,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伸手攙她起來,可是卻被她一把推開。
她揚起頭,只如今他已經顧不得看她臉上狼狽狀,杏目微微溼潤,像是分分鐘就掉下眼淚來,他從沒看見過她那麼複雜的眼神,堅定又不安,期間似乎有些痛楚與愧疚。
“你我不需如此。”他道,直覺其實是想繞過這一塊。
不管她說什麼,他不想聽。
他有預感,似乎有些話她說出來了,他倆就再回不到現在。
沈如意深深吸進一口氣,“我很抱歉,欺騙了你——我並不想,可是為了活著,我不得不——說些違心的謊話。”
蕭衍的心頓時像是被狠狠揪緊。
他看著她,這時她的眼神卻無論如何再不看他。
“陛下,其實我這麼對董氏是有理由的,因為是她害死了我。”
蕭衍皺眉,電光火石想起陸修媛那一則,事實上他對整件事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完全沒有證據,死無對證。
“你是說,你是趙婕妤時,下藥毒死你的——背後其實是董氏?陸氏不過是個傀儡?”
沈如意抿抿唇,臉上被扯的有些疼。
她輕輕搖頭,“不只。”
“我……其實姓沈,閨字如意。”沈如意驀地抬頭,毫無防備地撞進皇帝震驚的眼神裡。“陛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