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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難不成你在打什麼主意?放心吧,那裡什麼都沒有,只是一間破屋子。”

司馬顧盼笑了笑,搖搖頭:“你多慮了。”

楓林晚冷哼一聲,不予理會,司馬顧盼靠過來,輕輕拉了她的手:“別多想。我們現在就去守諾城,好不好?”

守諾城。

當遠遠的望見那座巨大的城池的時候,楓林晚和司馬顧盼的腳步不自覺的慢下來。

楓林晚將目光投向前方深灰色的城牆,原本青灰色的方磚被大火燒成了一片焦黑,倖存的角落裡凝固著絕望的血跡,那些曾經流動的液體在風中乾枯、招搖,向過往的人顯示它們的慘烈。

一片蕭條。

城門洞開,記憶中大紅的油漆早已蕩然無存,不知道究竟是毀於大火,還是剝落在無情的歲月的風中。一張張蛛網背後,彷彿掩著一個個不可接近的陷阱。

楓林晚感覺自己整個心一空,沒有依靠。她下意識的抬頭向城門上方看去,掛在那裡的牌匾已經被燒掉一半,“守諾城”三個字只有後面兩個還可辨認。

守諾城,守諾城。

楓林晚悵然一笑,如今這已不再是當年江湖上雄霸一方的守諾城,而是一個記載著背棄道義、家毀人亡的地方。

何不乾脆更名為“毀諾”?

楓林晚心下酸楚,若有所失,默然的跟著司馬顧盼緩緩向城門走去,一陣刺痛從手心傳到心底。

破敗的城池。

原本應該是街道的地方,落滿了焦黑的木屑。倒塌的房屋,傾圮的磚牆,掩埋在陳年的菸灰裡,不忍再睹。

長街的盡頭,佇立著一座宅院,依稀可以分辨出毀壞之前的恢弘氣勢。

那是楓林晚從前的家。

所有的東西都難以辨認。

當年楓遠斜死後,樂修律帶著楓林晚離開,剩下的司馬家與蘇家的人將守諾城翻了個底朝天,為了傳說中的“守諾書”,為了那一本見不得光的《岐黃手卷》。一無所獲,便將這裡燒了個乾乾淨淨。

大火首先就是從這座宅子燒起來的,然後才漸漸的蔓延到屋外,燒了整座城。

楓林晚依稀還可以嗅到空氣中殘留的煙火氣息,刺激著她的呼吸,如此劇烈。

她俯身攢起一把焦土,聲音有些沙啞:“何必要燒掉整座城……”

司馬顧盼輕笑:“留著也是廢物,燒了倒圖個乾淨。”

楓林晚沒有說話,表情卻極為陰鬱。她微微鬆開手,黑色的土灰從指縫中簌簌落下。

“人死城毀——楓遠斜的確是慘烈了些。當年他死後,守諾城派出的那些遣使也紛紛遁隱,或者改名換姓自立門派。江湖上一下子少了好多人,又多了好多人。”司馬顧盼看著楓林晚,聲音低沉,“無論守諾城從前有多厲害,終歸逃不過這個結局。”

楓林晚揮手撣去指縫殘餘的黑灰,悵然道:“我只是來憑弔,不想聽你說什麼江湖之事,那些過去的恩怨也與我無關。”

“我知道你無心報仇,”司馬顧盼笑的意味深長,語氣裡也隱隱透著一絲反諷,“可是據我所知,司馬玄衣和蘇旭都沒有放棄尋找《岐黃手卷》。雖然慕思容和我將你隱瞞了下來,但他們遲早會知道你不在斷義谷,也總有一天,還會為了各自的目的,尋到你的頭上。”

聽到慕思容的名字,楓林晚的眼神閃了閃。

是不是因為不想看我受到威脅,師父才沒有將我離開斷義谷的訊息散播出去?

正如司馬顧盼雖然將“紅葉夫人”的名號昭告天下,卻不曾提起楓林晚的名字,怕的便是惹來更多的麻煩。

楓林晚心裡這麼想著,不自覺的笑了笑,卻是淒冷的。她淡淡說道:“那又如何,難不成我還怕他們找到我?”

司馬顧盼打了個哈哈,笑道:“你當然不用怕,你還有我護著呢。只是,若我是你,不等他們找到我,我就會親自前去將他們殺的一乾二淨,免得以後礙眼。”末了,又壓低了聲音,加了一句:“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楓林晚面色一哂,側目道:“可惜,我不是你。”

司馬顧盼又笑:“那我們等著瞧吧。”

楓林晚不再搭理他,徑直向宅子的更深處走去。斷壁殘垣,落腳都極為困難,但她不忍再去破壞這已經極盡殘敗的局面,只能提著裙角,艱難的邁著步子,小心的繞開一處又一處倒塌的圍牆,或是掉落的梁木。

司馬顧盼跟在她身後,步子同樣邁的艱難。只是心裡並無楓林晚那般的悽婉悲慟,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