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扭捏,絲毫不像自己。楓林晚有些惱,又想不到究竟是哪裡不對,只能看著司馬顧盼將衣裳遞給自己,然後走到一旁的石頭後面坐下,再從袖中取出一條白色的布帶,將雙眼縛住。
末了,他轉頭朝向楓林晚這邊,明明什麼也看不見,卻依然勾起了唇角:“這樣——總可以了吧?”
楓林晚“撲哧”一笑,心頭一暖,剛準備點頭,又想到他看不見,於是開口道:“那就有勞司馬尊主,稍待片刻啦。”
言罷又笑吟吟的轉身,將衣裳擱在池邊的大石上,然後解了衣帶,下到水中。
水溫微熱,恰到好處的浸潤著面板,熨燙心脾。
楓林晚很是愜意的又往裡面去了去,讓水漫過胸前,感受著溫泉的熱度在心口處停留,再漸漸的蔓延至全身。
經脈與氣血都在這浸泡中愈發的舒暢起來。楓林晚下意識的引導了真氣,緩緩的在各處穴道流轉。不敢用得太多,畢竟冥夜訣性屬陰寒,與溫泉水相斥,所以只催發了一小股,執行了一周天,再重新歸入丹田氣海。
血蠱發作時遍佈全身的咬噬痛感,每每想起都會心有餘悸。楓林晚輕聲喟嘆,感受著水溫的包圍,竭力將不好的念頭丟擲腦海。
展開手臂,在周圍的水域遊了幾圈,額上漸漸滲出了細汗。
楓林晚沾著水拍了拍臉,又落手擊打起水花,竟是十分享受。
忽的她又壞笑著往岸邊游去,看見司馬顧盼依然老老實實的坐在石頭後面,睫毛微顫,開口打趣:“尊主一個人待在那邊,真是無趣的很。”
司馬顧盼聞言,笑的有些不懷好意:“夫人這句話,聽來似乎是在邀請我過去呢。”說著作勢就要起身,抬手摘掉頭上縛眼的白布。
楓林晚連忙出聲制止:“沒有!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你別亂來。”
司馬顧盼一陣好笑,兩手抱在胸前,側過頭去:“好了,不和你鬧。溫泉不能泡的太久,你若覺得血脈舒暢、氣息平順了,就可以出來了。”
楓林晚支吾著應了一聲,紅著臉退回水中,有些懊惱的拍了下水面:明明是想捉弄他來著,怎麼反倒像是被他調戲了?
鬱郁的重新游回去,順手拔下簪子解了髮髻,三千青絲一下子散落開來,鋪在水面上漆黑的一片,泛著點點微光。
唇角微揚,楓林晚沾了水將頭髮一點點浸溼,口中不自覺的哼唱起方才聽見的苗家歌謠。
等到理順了頭髮,楓林晚將它們悉數盤在頭頂,再用簪子別住,然後打算起身上岸。
正待回身,忽然瞥見身側不遠處的水底,有什麼晶亮的東西閃了一下。楓林晚心下一動,像是驀地想到了什麼,當即沒有猶豫,徑直往那邊游去。
此處的水要稍微深一些,沒過脖頸,好在雙腳尚能踩到地面。楓林晚閉了氣,俯身蹲下水面,發現竟然是半截銀鏈子,細細窄窄,形狀樣貌,都和自己在妙音閣素問軒拾到的那半條如出一轍!
大驚之下,楓林晚連忙伸手去夠,好不容易從池底的淤泥裡將鏈子拉了出來,正待起身出水,不料水下浮力太大,一不留神驟然失了平衡,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往水中栽去,徒留一聲驚呼。
這一栽,本來沒什麼要緊,池水本就不深,楓林晚也懂水性,根本淹不死,最多撲騰兩下就能上來。
只是這邊的動靜過於異常,岸上的司馬顧盼關心則亂,一聽見水花驟響,以為出了什麼意外,失聲喚出一聲“晚兒”,一把扯下了眼睛上的白布,躍入水中。
楓林晚剛剛將頭探出水面,拼命的喘了兩口氣,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司馬顧盼拉入懷中,緊緊擁住,整個人頓時僵在原地。
原本別好的頭髮,因著水下的折騰又全亂了。
司馬顧盼捧著她的臉,一邊撥開她額前溼漉漉的頭髮,一邊輕聲探問她有沒有事。楓林晚則怔怔的看著他全身的衣衫浸透,紫眸中滿是擔憂,說不出一個字來。
過了好一會兒,兩個人才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儘管虛驚一場,但此刻的場面著實有些烏龍。
楓林晚分外尷尬的瞪著司馬顧盼,抬手擋住他的眼睛,大聲呵斥著:“誰讓你下來的!不許看!”
司馬顧盼連忙閉了眼別開頭去,卻始終不肯放開她。
楓林晚繼續皺眉瞪眼:“你抓著我幹什麼,我又不會淹死!”
“我怕一放手,你就從水裡消失了。”
聽來有幾分像玩笑,卻是司馬顧盼的真心話。
此刻的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