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提及。
楓林晚說過的詞句,楓林晚流下的淚,楓林晚落下的吻。
都分明是一種罪惡——他自己犯下的罪惡。
他是她的師,而她是他的徒。
師徒常倫,這樣的戀慕,只會落下一個……齷齪不堪。
所以他恨她的不爭氣,卻更加恨自己。
他心愛的那個女人的孩子,竟然痴戀上了自己——這無異於心靈上的重創,一個天大的嘲諷,足以讓兩個人都狼狽不堪。
慕思容長長的喟嘆,用力的搖了搖頭,將滿腦紛雜的思緒悉數摒除。
孟青子問他是否忍心下手,他也想問自己。在對待楓林晚的事情上,他似乎從來都是這樣的無力。
他憑什麼埋怨她?楓林晚做錯了,他可以懲罰她,卻無法怪她,更應該責怪的反而是他自己——是他沒有將楓林晚留在斷義谷,才會逼得她走上殺戮。
然而,他又有自己必須堅持的原則,所以哪怕再不忍,他也不能……姑息。
純白的衣袂在空中優雅的揮落,是慕思容拂袖轉身,不再去看殿下兩個固執的弟子。
“……我意,已決,你們兩個也不必再爭了。下去收拾收拾行裝,隨我一道去紅葉司。”
言罷,慕思容緩緩走下主座,往後殿去了。
“師——”孟青子才喊出一半的句子,被月輪狠狠的瞪回來。
烏木做的柺杖用力的在地上跺了幾下,月輪冷哼一聲,起身走下殿來,在孟青子二人面前站住。
“意氣用事,也要知道輕重。不要像薛恆一樣,為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妖女,被逐出師門。”月輪笑的頗有些不屑,輕描淡寫的說完這些話,轉身也往後殿走去。
孟青子氣得身子不住顫抖,卻被尉遲恕�浪賴睦� V鋇皆侶值謀秤耙�輝陴�賴暮詘道錚�境偎‘才放開孟青子,任由她發洩。
“……薛恆,他居然還有臉提薛恆?”孟青子跪倒在地上,用力的捶擊著地面,“薛恆哪裡是被逐出去的?分明就是他再也待不下去,為了月牙兒憤然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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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子一把推開他,怒目而視:“尉遲恕�閼飧讎撤潁�詹盼�裁蠢棺盼遙課�裁床桓液褪Ω咐礪郟磕悴幌刖韌磯�穡磕隳訓老肟醋潘�皇Ω蓋資稚彼潰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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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忍心!只是你也看到了,理論有用麼?師父認定的事情,誰也改不了。如今我們兩個還能跟著他一道去紅葉司,興許還有轉機。從師父劍下救出晚兒,想來也不算什麼難事。但萬一我們惹惱了長老,激怒了師父,晚兒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孟青子如夢初醒,頹然往後退了一步,輕輕掩住口鼻,嗓音有些哽咽。
“你說的是……”
孟青子難得流露出這般的脆弱。尉遲恕�加釵Ⅴ荊�耐肺⑽⒁煌矗�焓擲��鍁嘧櫻���氯岬撓等牖持小�
武林歷一百三十八年四月初,江湖風波迭起。
楓林晚因著與司馬府的血戰,才將掀起的軒然□,又立刻被清明節的對決所淹沒。
昔年洛陽城上,斷義谷主慕思容與魅影尊主司馬顧盼的決鬥,便是當時最受矚目的正邪之戰。
而如今,司馬顧盼匿跡江湖,卻由楓林晚接替了他邪之一派的角色。
可是誰又曾想到,這個眾人憎恨的妖女,也是當年洛陽城上,與司馬顧盼正面交手的小丫頭?
奔赴紅葉司的慕思容,一路上都在想,如果那一年他能攔下司馬顧盼,他能阻止楓林晚陷身魅影,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
由正入邪,因愛生恨,命運輪迴,無往無休。
武林歷一百三十八年。
四月初五,清明佳節。
剛過寅時,紅葉司的城下便聚齊了黑壓壓的一群人,像極了當年洛陽城的諸多看客,又極似一個多月之前,前來向楓林晚尋仇的那些苦主。
相較於城下的人頭攢動,紅葉司的城頭之上,便空蕩的有些寥落。
司馬府一役,楓林晚帶走了幾乎全部的人力,死在江北的就有一大半。後來楓林晚被樂傳歌救走,颯景和司馬顧盼不知所蹤,袁嵩帶著所剩無幾的弟子重新回到紅葉司,靜待楓林晚歸來。
因為他知道,這是她與慕思容的約,所以她必定會來赴約。
——卻不知道,她身上的血蠱如何了。念及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