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話音還沒落,只覺得頸子,如同被一把鋼鉗掐住。
獨孤明靜靜凝視著,她因為無法呼吸,逐漸漲紅,變紫的面容。他遽黑的眸底,冷漠得如同天穹深處。
輕輕啟齒,一個字一個字,從他唇縫中擠出來。
“如果你真的是個好媽媽,不會不知道——你和你女兒,你們之中必定有一個人是她。所以,你們兩人之間,只能活一個!”
“不……我……不是……”
夏紅菲艱難的喘息著,眼白都已經翻起。
就在這時,三道黑影,分別從不同的方向疾撲過來。一齊用手中的武器,對準獨孤明的要害。
一位是高大英俊,鳳目如電,手持銀彈槍的飛飛。另一位舉起龍頭柺杖的黑衣老者,正是伏魔族長老司徒炎。
而左手握著一把血色龍形兵刃,將鋒尖直抵在獨孤明後背心的黑衣少年,是阿滅。
阿滅蒼白得,連一滴血似乎都沒有的俊秀面龐,峻冷而沒有一絲表情。
他低沉的聲音,毫無波瀾的響起。
“明,放開她。”
“滅,我不相信這個女人。”獨孤明只是勾唇一笑,“你忘了嗎?她害我們有多慘。”
“她不是她。”
阿滅沉聲道。岑冷的臉,依然無動。
“如果她不是那個女人……”獨孤明寂然道,“……那麼,她在哪兒?真正的紅菲在哪兒!”
最後面的那一句,他是驀然吼出來的。
飛飛和司徒炎,不禁微微相覷。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沉靜難測的殭屍太子獨孤明,有如此失控的時候。
這個世界上,有可能是真正的末日之裔,轉世紅菲的女人,只有兩個。
一個就是,眼前的夏紅菲。
而經過連夜,對她血液以及各種體質的測察,勘明她只是普通人,而並非擁有異秉的末日之裔。那麼,剩下的答案,昭然浮出水面。
末日之裔的轉生體,是被獨孤無咎帶走的寶芙。
這意味著,遲早有一天,她會恢復自己夙世的記憶——或者說,她會變成另一個人。
不再是普通的少女宋寶芙。而是另一個,因為對獨孤家懷著難解的仇恨,也許會使這仇恨之火,殃及無辜的女人。
也就是,金蟬太子獨孤明,一心想要殺死的那個女人。
“獨孤太子。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司徒炎嘆了口氣,低聲開口,“……但是,現在你殺了寶芙的媽媽,並不能讓事情變得更好。”
他刻意強調,夏紅菲是寶芙的母親這一事實。
因為,司徒炎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傳說中的殭屍太子獨孤明,是那樣的冷血無情。但是,透過他敏銳的觀察。他覺得獨孤明這個男人,對宋寶芙確實有一種,莫名但是強烈的情愫。
那可以被稱為慾望。或者,也許會被當作愛。
“明——放開!”
隨著阿滅低沉而不夾雜任何情感的聲音,他手中的血刃,又向獨孤明的後背心,逼近幾分。
劍尖,已經透入獨孤明的衣衫。
噗通一聲,已經失去知覺的夏紅菲,軟趴趴的伏在了獨孤明腳底。兩個伏魔族女護衛,在司徒炎的眼神示意下,疾步走過來。她們攙扶起夏紅菲,將她迅速帶到更安全的地方去。司徒炎和飛飛,這時也退到一旁。
阿滅突然出現在日落山,一定是來找獨孤明。
無論是司徒炎還是飛飛,都覺得不應該打擾,獨孤兄弟單獨相處。
“叔叔這招調虎離山,使得真老!”獨孤明沒有,再朝夏紅菲看一眼。他的唇邊,現出一絲平靜的笑意,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他應該在十八年前,就知道寶芙才是真正的紅菲轉世,卻故意將她的媽媽藏起來,引開所有人的注意。”
說話同時,彷彿腳痛似的,獨孤明在路邊的鉚木長椅上坐下。
從他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傍著山坡修建的排球場上,十幾個正值青春妙齡的女郎,正在進行排球訓練。
“那個秘密,確信嗎?”
阿滅依然峻冷如一棵寒風中的松樹,佇立在獨孤明身後。而他左臂那把血色龍刃,也依然沒有離開獨孤明的後背心。
這時,一隻排球,遠遠的滾了過來。
不偏不倚,正好落到獨孤明腳下。
追著排球跑過來的年輕女孩,突然看到獨孤明和阿滅時,不禁臉一紅——她根本沒有想到,世上還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