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滿:“........你這什麼眼神,行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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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遲走後,楚漆的日子變得渾渾噩噩,訓練有素的護每天照顧她的起居生活,也會推著她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但她們很少和她說話,她也不說話,世界驟然安靜了下來,就像以前一樣。
然而和以前不一樣的是,她開始算想念晏初遲,她把這怪罪在肚子裡的孩子頭上。
因為這是晏初遲的孩子,所以她總是想到晏初遲。
懷孕八月的第一個周,楚漆的肚子又大了一些,她開始睡眠困難,每晚肚子壓迫著渾身臟器,一躺下就渾身難受,呼吸困難,想吐又吐不出來。
她只有靠窗坐著才能勉強睡一點,後來經常睡不好,本來狀態就不怎麼樣,睡不著覺人一下又憔悴了許多。
照顧她睡覺的護工給她想了很多辦法,還是會難受,坐著睡久了腰疼,躺著睡渾身都疼。
她實在有些堅持不住,想著已經八個月了,就去問醫生孩子現在可不可以存活。
醫生還是要她堅持,她的寶寶還有心臟問題,他們確實不敢保證小孩大人都能安然無恙。
如果她能堅持到九月,寶寶一定就沒問題了。
距離九月還有二十多天,以前從來沒覺得二十多天能有這麼慢長。
楚漆咬牙堅持著,每一天都過得很漫長。
年紀最小的那個護工不知道從哪裡為她弄來一把躺椅,躺在上面椅子還能搖晃。
楚漆試過以後發現自己躺在上面腰不會疼,也能睡著,還很舒服。
從那天以後,她的睡眠總算好了一些,成團窩在躺椅裡昏睡,吃飯沒什麼胃口,看書也沒什麼興趣,她太累了,只有睡覺能讓她稍微舒服一些。
晏初遲剛走到那幾天,她們每天晚上打電話,晏初遲話很多,電話一打就是兩三個小時,每次楚漆都困得熬不住,電話沒掛就睡了過去。
晏初遲也不掛電話,就這麼通著,聽電話那頭楚漆輕輕的呼吸聲。
她睡覺很安靜,也不亂動,睡相很好,一直保持著一個動作,不會動來動去,也不會打鼾說夢話。
每次都是楚漆手機沒電,自動關機,她們的電話才結束通話。
但是過了四五天,晏初遲沒再給她打電話,起初楚漆不在意,以為對方有事暫時發不了,於是耐心地等待。
她等了一整個晚上,許多個晚上,始終沒有等到晏初遲的電話。
最後她忍不住給晏初遲打過去,沒有人接聽,沒有感情的機械女聲提醒她對方正在忙。
後來她又去問梁滿,梁滿說晏初遲正在接受治療,需要遠離電子裝置。
楚漆問:“她要遠離多久?”
梁滿:“兩三個月吧,怎麼了?”
楚漆說:“我們約好每天打電話。”
梁滿:“.........你居然願意被她每天煩著啊。”
楚漆說:“她不煩。”
梁滿好像有點忙,電話那邊一直有忙碌的背景音,走來走去的腳步聲,焦急地呼喊,還有拳頭砸在鋼板上發出赫人的“砰砰”巨響。
楚漆問:“你那邊在幹什麼,好吵。”
梁滿停頓了一秒,略有些氣弱地說:“沒什麼,在裝修。”
楚漆感覺她在說話,但沒有揭穿。
她對梁滿說:“我想和晏初遲說兩句話。”
梁滿抱歉道:“她現在還不能聽電話。”
楚漆問:“那什麼時候可以。”
梁滿說:“至少兩個月以後,等她這階段治療結束。”
楚漆沉默了很久。
“我想和她說說話。”
她現在每天都很難受,很害怕,前幾天她看到有個產婦大出血緊急就醫,血流了一地。
護工怕她受驚,很快把她推走,但她還是看到了,那麼多血,好像把身上所有的血都流盡了。
她害怕自己以後也會變成這樣,但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