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旁。
就在這時,一個美麗的少年尖聲叫道:“停下停下。”
這聲音?
陳容轉眸望去,果然,這少年柳眉杏眼,肌膚白嫩,喉中無結,哪裡是一個美貌少年?分明是女郎所扮。
再一看,陳容竟是發現,圍在這偽少年旁邊的五六人,居然都是扮成少年的女郎。
那為首的女郎喝停眾馬後,歪著頭朝著車隊眾人打量而來。
瞟過來瞟過去,她突然長鞭一甩,朝著一個護衛高喝道:“你,轉過頭來!”
那護衛聞言,皺了皺眉,圍眼盯向她。
那女郎瞟了他一眼,臉上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她手中的長鞭朝著空中重重一甩,在發出一陣‘啪啪啪’空響時,她鬱悶地叫道:“濟濟數百丈夫,個個氣昂昂,卻無一個美少年。哼,既然不美,你們驕傲個什麼勁?”
這女郎的聲音一落,身後的眾少女同時嬌笑起來,她們用廣袖掩著嘴,笑得花枝招展間,嘰嘰喳喳地叫道:“是呢是呢,虧得我們特意趕來。”
“兀那漢子,你若敷了粉,還是差強人意的。”這女郎長鞭所指的是眾護衛中一個面板棕色,長相清俊的護衛。
“卻不知馬車中可有美少年?”
也不知是誰說了這句話,當下提醒了那為首的女郎,她驅著馬,向著王弘的馬車趕來。
陳容一直隔著車簾望著這一幕,這建康城,她前世是來過,可當時她已是冉閔的妻子,就算前來,也是匆匆忙忙,並無閒暇。她哪裡見過這麼大膽的女郎?是了,她聽過的,建康民風奢華率性,再加上皇宮裡有人帶頭,那些家風不謹的世家女郎們,有不少都養著入幕之賓呢。這世間從來便是這樣,所有的禮教規矩,苛責是非,都是針對身份不顯的普通人啊。
轉眼,那女郎帶著眾少女少男,已衝向了王弘的馬車。
陳容收回目光,她奇地瞟向王弘。
就在這時,目光一直在帛書上的王弘開口了,他的聲音清潤優雅“可以放上去了。”
在陳容怔忡不解時,一個護衛朗聲應道:“是。”
轉眼,那護衛的大喝聲傳出,“放上徽章。”
一話吐出,眾護衛呼呼翻身下馬,轉眼間,屬於琅琊王氏特有的標誌和旗幟,便出現在每個角落。
在那護衛開口時,那些女郎們還嘻嘻哈哈地看著,這一定神一瞅她們不由一呆。
呆若木雞中,那為首的女郎翻身下馬,她優雅地恭敬地朝著王弘的馬車盈盈一福,顫聲叫道:“妾無狀,郎君勿怪!”
那女郎的聲音,驚醒了眾人,當下,十幾個少年男女同時翻身下馬,一時間,女的蹲福男的作揖,一臉敬畏地齊刷刷叫道:“我等無狀,郎君勿怪。”
回答她們的,是馬車滾動的聲音,轉眼間,車隊便越眾而過,只留下沖天煙塵。
陳容回過頭,望了一眼那一動不動低著頭,極優雅極標準地保持著禮節的少年少女,然後轉頭看向王弘。
此時的王弘,嘴角微揚,明澈的目光專注地看著帛書,似是剛才的一幕,他實在經歷了太多。
陳容嘴角一扯,慢慢一笑,她轉眸望向那越來越近的高大城門,還有城門兩側流淌的清澈河水,高大的城門,低低說道:“郎君,請允許我回到自己的馬車。”
王弘慢慢放下手中的帛書,瞟了陳容一眼,他嘴角一揚,道:“下去吧。”
“是。”
馬車停下,陳容向自己的馬車跑回。
她一上馬車,平嫗便把連忙上前為她拭去那並不存在的灰塵。時不時朝著那越來越近的城門瞅上了一眼,平嫗歡喜地叫道:“女郎,這就是建康啊,我們回到建康了!”
平嫗圓圓的臉上笑逐顏開,小眼睛眯眯成一線,她快樂地說道:“女郎,你的父兄便在建康城啊。幾年不見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安好否?”
陳容抬眸看向平嫗,看著老臉笑開了花的她,陳容的唇動了動,最後什麼話也沒有說。
這時,車隊開始入城了。
不管是平嫗還是陳容,都不再說話,開始專注地看著城中。
不止是她們,幾乎在拿出徽章的那一刻,那些王家護衛的氣勢便是陡然一變。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掛上了溫和疏離的笑容,他們腰背挺得筆直,那握著馬鞭的手,那跨馬的姿勢,都變得標準統一,都變得莊嚴中透著優雅。
這時刻,所有的護衛,都透著一種從骨子裡發出的驕傲,還有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