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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容沒有回答。
平嫗嘟囔起來,“也不知是跟誰賭氣呢,竟然連飯也不吃,真是的,女郎越活越小了。”
這一次,平嫗的話音剛落,房門砰地一聲給打了開了,陳容像一陣風一般急卷而出,而她的手中,寒光閃閃!
平嫗駭了一跳,急叫道:“女郎,你要做什麼?”
陳容頭也不回地衝入後院,叫道:“磨刀去!”
平嫗呆住了,她傻乎乎地望著她的背影,鬆了一口氣,剛才,她還以為女郎要跟人拼命呢。轉眼,她又搖了搖頭,真是越來越不明白女郎在想什麼了。
轉眼,一天過去了。
到的傍晚時,陳容蹲在院落裡的水井旁,一次又一次地對著水中的自己說道:“不許哭了!聽到沒有?下次見到他,無論如何不許再哭!”一邊說,她一邊用力地瞪大眼,直看到水中的自己,真的沒有半分淚光,真的顯得兇巴巴的,這才滿意地抬起頭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個奴僕的聲音,“女郎,孫小將軍來了。”
什麼,孫衍來了?
陳容大喜,她連忙衝了過去。衝出幾步,她才記起自己手中還拿著一把短刀,便把它甩手扔下。
陳容衝到院門處時,燦爛的夕陽光下,那個一身金色盔甲的俊美白嫩的少年,正大步跨來。
兩人對了個正著。
瞬時,兩人齊齊地露齒一笑。
孫衍朝著她上下打量後,白嫩的臉上露出一抹惱意,他恨恨地說道:“阿容,我沒能幫你殺了那個老匹夫。”
他的眼神中盡是歉意。整個南陽城,都在流傳著陳容在南陽王府呆了兩天兩夜的事。外面的人不是說她被南陽王睡了,便是說她被王七郎睡了。總之,她的名節算是糟蹋得差不多了。
陳容連連搖頭,她苦笑道:“你已經盡力了。”
她感激地看著這個少年,為了自己的事,他差點與南陽王直接幹上,這世間,如他一樣對自己這般好的人,還真是不多。
孫衍伸手在腰間長劍上重重一拍,大步走來,“那老傢伙太可恨了,奶奶的,要不是考慮到胡人會進攻南陽,我已跟他撕破臉了。”
他衝到樹下的石几旁,伸手拿起一樽陳容剛剛喝過的酒水,仰頭便是一飲而盡。陳容剛要提醒,看到他已經喝完,便又閉上了嘴。
孫衍在榻上坐下,朝著旁邊拍了拍,向陳容叫道:“愣在那裡幹什麼?過來說話啊。”
陳容連忙提步跑近。
兩人面對面坐下後,陳容望著他,關切地問道:“你不是給搬到城外去了嗎?怎麼又進城了?”
孫衍一邊自顧自地倒酒,一邊撿起一塊糕點扔到嘴裡,他咀嚼著,含糊不清地說道:“士卒還在城外,只我進來了。”
他仰頭喝了一大口酒,胡亂吞下後,道:“不說我了,你呢,你好不好?那天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天見到文將軍,他竟然說你放出了孔明燈,燈上還有胡文寫了你和王弘的名字。當時我一聽到你在南陽王府中,便嚇了一跳,馬上想到你有危險了,不然也不會用放孔明燈,寫胡文的方式來驚動別人。”
他說到這裡,把酒樽朝几上重重一放,瞪著陳容,怒道:“你為什麼要寫王弘的名字?為什麼不寫我的名字?奶奶的,就算我救不了你,我也一樣可以去找王弘那小子來救你!”
陳容望著眼前這少年吹鬍子瞪眼的模樣,不由噗嗤一笑。
孫衍對上她的笑容,也想到了自己這話頗有強詞奪理之處,不由怏怏地低下了頭。
陳容早就想跟他說起這件事了,見他提起,便清咳一聲,娓娓說來。
她一說完,孫衍便是臉一沉,朝著石几上一拍,低聲咆哮道:“沒有想到陳元是這種人!”
他抬起頭,一臉擔憂,“你的父兄什麼時候能來南陽?要麼,我想辦法把你送到建康去吧。落在這傢伙的底下,你遲早會出事。”
建康的父兄?
陳容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孫衍瞪著她,見她悶悶不樂,想起一事,剛張嘴,便又是苦笑道:“你的名節算是毀在了南陽王和王弘的手裡了。不然,我也可以不經過家族,先娶了你的。”
陳容低頭不語,她自是明白孫衍的意思,這個少年雖然放蕩不羈,可他終是江東孫家的嫡系,便是沒有父兄在旁邊,他也不能因自己的婚事給家族抹黑,給祖先抹黑。他要娶名節被毀的自己,還真的需要做出什麼事,博得家族同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