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呆怔間,他譏嘲地說道:“明明還是未嫁之身,卻主動投懷送抱!陳氏阿容,你是不是打定主意做他的小妾了?”
陳容一涼,反射性地應道:“不。”
這個字一出,孫衍那緊繃的臉才稍稍鬆了鬆,他瞪眼看著她,惡狠狠地說道:“既然不願意,那就小心點。”他似是對陳容惱極,重重一哼,轉身就走。
陳容追出了一步,還是停了下來。
不知不覺中,她回頭望向王弘所在的方向。這一回頭,她頓時一僵。卻是王弘雙手抱胸,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也望著孫衍……這目光,不知為什麼,讓陳容的心中有點慌亂。
就在這時,孫衍的高喝聲傳來,“吃完東西馬上上路。”喝到這裡,他一眼瞟到了眉來眼去的陳容和王弘兩人,當下惱恨地一哼。
他離陳容不遠,這一哼聲陳容聽得分明,頓時她打了個寒顫.迅速地收回目光,低頭走向馬車。
眾人吃過乾糧後再次起程。
隨著離莫陽城越來越遠,眾人已是越來越放鬆了。
中午時,孫衍派出去探路計程車卒回報了,說前方東西兩條岔路,都看到了胡人的蹤影,不過人數不多。
既然人數不多,便不足為懼,隊伍繼續前行。
傍晚了。孫衍選好紮營地點,便開始徹底地休整人馬。
陳容懶洋洋地倚馬車車壁上,隨著離莫陽城越來越遠,她的心裡也越來越放鬆,不知為什麼,這一放鬆,她卻感覺到了無邊的疲憊,整個人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手腳都是虛的。
這個晚上,明月當空。
被孫衍強行扯出的陳容,坐在一棵大樹下。她懶洋洋地倚著榻,仰著頭,望著天空上的明月。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琴聲飄來。
陳容慢慢轉頭過去。
她看到的,是側對著她的王弘。他正端坐在荒原上,膝前擺著一張琴。月色中,他纖手的十指,在琴絃上舞動著,那俊逸無雙的側面,在銀色的月輝中,同樣散發著淡淡的瑩光。這時刻的他,宛如畫中人,極遠,極遠……這樣的他,明明近在身側,卻彷彿與她隔了一條河,隔了一道山。
陳容看著看著,懶洋洋地側身面對著他,目不轉晴地欣賞起這副月色美男圖來。
他的琴聲,在往日的空靈中,添了一份血醒之氣,聽著聽著,陳容的眼前,彷彿看到了一輪升在空中的血月,極豔麗,極空靈,極震撼。
就在這時,她的腿被踢了一下。陳容詫異地抬起頭來。她對上一臉惱怒的孫衍,望著這個秀美的少年,陳容眨了眨眼,問道:“怎地?”因為疲憊,她的聲音中透著沙啞。
孫衍一臉厭惡地瞪著她,朝左右望了一眼,低聲說道:“你剛才看著王七郎,都流口水了。”
“啊?”陳容大驚,她連忙抬袖在嘴邊抹了一下,這個動作才做到一半,她便是一僵,瞪著孫衍惱道:“你騙我。”
孫衍甩了她一個白眼,施施然地在她身側坐下。這時的他,早已脫下了盔甲,外面是一件藍色的袍服。他坐在陳容面前,雙手抱膝,仰望著天空一會後,突然問道:“阿容,你很喜歡王七郎?”他雖然沒有看向陳容,卻問得十分認真。
陳容想了想,回道:“是。”頓了頓,她眨了眨眼.天真地笑道:“他那樣的男人,天下的女郎都會喜歡吧?”
孫衍回頭盯向她。他的目光有點奇特,陳容看不懂。他盯了陳容一陣後,突然站起,轉身便走,那腳步越衝越快。
陳容望著他,張了張嘴,想要叫住他,看到周圍有好幾雙目光盯向自己,便了住了嘴。
孫衍大步流星地衝出二十步時,一陣急促的奔馬聲傳來。
聽到那奔馬聲,所有的喧囂和笑語聲都是一止。有性急的,更是轉身便向停放坐騎的地方奔去——他們都是久經殺戮的,一聽這馬蹄聲,便知有急事發生。
孫衍也是腳步一頓,秀美的臉一沉。
那騎馬急急衝到他面前,翻身下馬,行了一禮,大聲說道:“孫將軍,前方百里外,出現了我們的人。他們說,冉將軍與慕容恪的人遇上了。”他抬起頭,朝著孫衍雙手一拱,急急說道:“將軍兵力太少,孫將軍,我們去幫一幫將軍吧。”
這人聲音一落,孫衍便果斷應道:“好。”
直到這時,王弘才一曲終了,他慢慢放下雙手,抬頭看向孫衍的方向,月色下,他的雙眸極清極深邃,“慕容恪?他現在哪裡?”
那士卒大聲應道:“在離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