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怔住了。
她完完全全的怔住了。
陛下,賜她一死?
這怎麼可能?
這時,那太監尖哨的聲音在她耳邊震盪,“弘韻子,你敢不接旨?”
聲音尖利,殺氣騰騰。
陳容緩緩抬頭。
她迎上了那太監,然後,目光一轉,看向那三個宮女,然後,她的目光,掃過一眾圍觀的人群。
慢慢的,陳容回過頭來,看向了王弘。
感覺到她的目光,一直冷冷地盯著眾人的王弘,抬眼向她看來。
他對上了她的目光。
在王弘靜靜地注視下,陳容一笑。
這一笑,十分奇特,它有著悽然,也有著放鬆。因為這份悽然和放鬆,陳容的這個笑容,顯得那麼華美。
陳容定定地望著王弘,慢慢的,她嫣然一笑,低低說道:“七郎,”她的聲音溫柔而多情,目光如水,含情脈脈地望著他,他呢喃著,又是不捨,又是放鬆地說道:“七郎,你輸了。”
她揚著唇,悽迷的,喃喃地說道:“你輸了呢。”
痴痴地望了他一眼,陳容一笑,轉過頭來。
她慢步上前,向那三個宮女伸出手。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她伸手向那匕首拿下,在四周突然一靜中,她目光瞟向眾人,含著微笑,慢慢說道:“早該如此了……多謝陛下給我決心。”
就在她素白的小手,伸向那匕首時,王弘低而清悅的聲音傳來,“且慢。”
眾人一靜,同時向他看去。
在眾人地注目中,王弘漫不經心地朝那太監招了招手,道:“把聖旨給我看一看。”
“大膽!”
幾乎是王弘這句話一出,那太監便是尖喝出聲。他向後退出一步,瞪著王弘,冷然喝道:“帝王旨意,且是你這閒散人等想看就能看的?”
他喝到這裡,王弘一眼瞟來,剩下的話,便給噎在咽中……
那一眼,明明平和之極,可他卻是覺得奇寒徹骨。
不過,那寒冷只是一瞬,那太監想到自己出行時聽到的囑咐,咬了咬牙,對著陳容大喝道:“那道姑,你敢抗旨不成?”
這時,陳容的手,正放在匕首的柄把上,聽到王弘開口後,她便側過頭,任由長髮如洩,溫柔的,靜靜地望著他。
那太監的急喝聲一傳來,陳容便慢條斯理地白了他一眼,懶洋洋地說道:“你急什麼?”
她回望向王弘,微仰著頭,笑容慵懶中,隱藏著她不敢承認的渴望,“我這一生,難得有人這般護著。天使何必著急?”
那太監臉一沉,他不敢看向王弘,卻是敢瞪陳容的,當下,他上前一步,朝著陳容厲喝道:“大膽!來人,把酒給這道姑送上!”
那太監一聲令下,兩人上前。
就在這時,王弘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把那聖旨拿來。”
聲音傳來,那太監一怔。
他還不曾明白時,站在王弘身邊的一個護衛大步上前。他蹬蹬走來,幾步便走到那太監旁邊,伸手一扯,便把他手中的聖旨拿在手中。
那太監大怒,他急急尖叫道:“你,好大的膽子。來人,拿下他,拿下他!”
他尖厲的喝聲,在群山中迴盪不已,可是,一直等那護衛走到了王弘身側,也沒有半個人上前。
那太監大怒回頭,他對上的,是一眾低頭退後,畏縮不已的身影。
望著這些人,那太監的臉白了白,轉眼,他想到手中的聖旨已然不在了,更是手腳發軟。
那護衛把聖旨送到了王弘手中。
王弘拿著那聖旨,就著太陽照了照,稍稍瞟了幾眼,他便慢條斯理地把那聖旨捲起,然後,施施然邁下馬車。
輕袍緩帶,衣袂翩翩地走到陳容面前,王弘朝她望了一眼,修長白皙的手,在她眼前一攤。
陳容眨了眨眼。
歪著頭,陳容傻呼呼地望著他,她一會,她明白過來,於是她把那匕首拿起,放在他的掌心。
這個動作一做,王弘便是一笑。
他廣袖一甩,大步走向那太監。
縱使他的手中,匕首寒光森森,那太監也沒有別的想法。他瞪著王弘,色勵內荏地尖喝道:“王七郎,你想幹什麼?你敢抗旨?”
“抗旨?”
王弘一曬,他揚著唇角,淡淡說道:“原來你也知道我是王七郎啊。”一句話吐出,他右手便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