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鬧”肥胖婦人尖聲叫囂到這裡,想到剛才跟在陳容後面的一百個皇家精衛,渾身一顫
在她的旁邊,那瘦弱文士連忙說道:“鬧不得鬧不得,會死人的”身為貴族的,從來沒有跟庶民講道理的。看不順眼都可以殺,何況去鬧的?
如他自己,要不是沾了那個無能男人的光,順眼識了幾個字,哪裡配穿這種文士服?饒是如此,他這身文士服也只是在庶民中間顯一顯擺,至於說到出仕求事什麼的,他這種非士族的讀書人,那是過街老鼠,見一個唾一個。
也正因為如此,這些年來,陳家大嫂這三弟,一直庶民的事不屑做,非庶民的事做不了,只能遊手好閒的過日。
那三弟終是有點鬼主意的,他眼珠子一轉,說道:“別急,木小郎終是姐你自己生下來的,只要找到兒子,還怕沒有油水?”
這話一出,陳家大嫂心情大定,她停下腳步,扶著膝蓋喘著氣,連不迭地點頭應好。
車隊還在向前駛去。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有關陳容的一切,以及皇帝對她的新賞賜,也給翻來覆去的唱遍全城。
馬車中,陳容大腦還有點渾沌,嗡嗡中,皇帝那句允她養面首,蓄養美少年的話,還在響個不停。
皇帝說了也就說了,可皇帝明顯對自己脫口說出的這句話大為得意,竟令人把這話明寫在聖旨上……
這時,一個有點熟悉的女聲飄入她的耳中,“不可能,她憑什麼?”
這聲音並不大,可太熟悉太熟悉,愣是從千萬人的竊竊私語中,飄入陳容的耳中。陳容掀開一角,順聲望去。
目光從人群中尋了又尋,瞬時,陳容看到了那個站在角落中的嬌弱婦人。此刻她正蒼白著臉,眼中含淚,以一種痛恨的,不敢置信的,氣憤欲絕的目光瞪著她的方向。
是陳微
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冉閔還沒有離開建康麼?陳容心中一緊,蹙起了眉頭。
在陳微的身邊,站著陳琪等熟人,此刻,她們都是羨慕的,也有點目瞪口呆地盯著陳容的馬車。
陳琪眨了眨眼,忍不住怪叫一聲,“難不成,規規矩矩的女郎,還比不過這不知上下,不知羞恥的賤蹄子?”
這一次,她的聲音一落,幾人同時捅了捅她的手臂,旁邊,更有一些人連忙離她遠些,生怕一旦有人怪罪,會禍及池魚。
陳茜瞪著姐姐,低聲叫道:“你,你瘋了?現在這個陳容,可是陛下和王七同時看重的心肝寶貝你想死可別拖著家族”
陳茜嘴裡的家族,並不是潁川陳氏,而是她們父母所屬的南陽陳氏。這一次遷到建康,她們才發現,建康當真是貴族多如狗,王孫遍地走。她們這種嫡女,要是潁川陳氏的還是很有份量,可到了她們這種分支,那就不值一提了。至少,滿街坐馬車的,一論資格,十個有八個身份在她們之上,需要行禮。
更重要的是,便是同一個家族裡,也要論財力雄厚,本事高低來排座次。她們這些南遷回來的,資財算不上雄厚,田產更是沒有。硬要有,也得到離建康很遠的地方,才能高價購得一些田產店鋪。
沒有可以與本地家族相比的雄厚財力,本事又是一般,這些南遷的世家的日子,便與當初在家鄉時不可同日而語了。
陳茜羨慕地盯著馬車中的陳容,說道:“聽到沒有?陛下還給她一千畝良田呢。嘖嘖嘖,千畝良田,她這一輩子就算天天玩樂也花不完。”
另一個少女也說道:“是啊,還允許她養面首什麼的,這不是允許她有後代來繼續這些田產嗎?這個阿容,她怎麼就這麼好的福氣?”
陳琪也嘖嘖有聲的嘰咕道:“一個這麼卑微的人,不但有田有莊子,還可奉聖蓄養美少年?明明是個失了身的,沒有人要的道姑,憑什麼能這麼風光快活?”語氣中好不羨慕。
她嘰咕到這裡,轉向一旁畏畏縮縮,怯怯弱弱的陳微,哧笑道:“阿微,馬車中的這個,以前可是連你也可以踩在腳底下的。可現在你看看人家,她巴上的是當朝天子,是琅琊王氏的嫡子而你呢,沒臉沒皮的自奔為妾。哧——當一個妾還被人厭棄,你也夠無能的了。我說阿微,你這次怎麼就不哭著鬧著跟你的夫主一道離開啊?”
這話一完,哧笑聲四起。在這些笑聲中,是陳微忍著淚水的哽咽聲。
她一邊拭淚,一邊憤恨地瞪著陳容的馬車。瞪著瞪著,她咬牙切齒地恨了起來。在陳微而言,她實是想不明白的。明明當初,這個阿容失了處子身,人家王七又不要她,自家夫主更是一腳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