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比吃最辣的火鍋都要酣暢淋漓!
沈冬表情扭曲的嘀咕著,杜衡沒聽清:
“你說什麼?”
“沒什麼…人生自古誰無死,總有英雄下鍋時。”
難怪古人懷才不遇恰逢窮途末路之時都特別有文采,瞧,連他這半吊子水準也能篡改詩句,仔細念還挺帶感。
廚房裡還是忙得熱火朝天,切菜的、開油鍋炸豆皮的、搓丸子的,大家都好忙好忙,頭也不抬。沈冬卻狐疑的瞥他們,如鯁在喉,總有一種被窺視的不爽感。
“這是障眼法,水不燙…”
也對,如果這個真的是湯鍋底料,這火鍋店一年光是繳罰單都會賠死。國家秘密部門絕對比食品衛生局嚴格得多,這麼一大桶湯料放在廚房門口,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往裡面跳,確實穩妥安全。
“我需要脫鞋子嗎?”沈冬正在摘黑線。
以前一個專業的同學跑出來聚餐,那架勢如同風捲殘雲,羊肉片扔進去還沒熟就被另外一雙筷子劫走了,爭搶到最後,總有人不甘心的拿著漏勺在鍋底攪來攪去。通常這個時候,雷誠就會一馬當先,兩手拿勺子包抄,還要咋咋呼呼大喊:同志們趕緊的,捲起褲腳脫掉鞋子下去撈啊!
眼前這鐵桶半人高,翻滾的紅湯目測有半米深,沈冬還在猶豫,杜衡已經伸手將沈冬的肩背一攬,拽著他順勢就往前一栽。
“喂!”
臉朝下?這視覺效果太驚悚!
一口湯水立刻跟著嗆進來,沈冬閉著眼睛想咳,忽然頓住。
咦,不辣。
水溫還極其適宜,暖意融融。
睜眼一看,這根本不是一個湯桶,倒像一個漏斗狀大水池,池水很清,他們下墜的勢頭逐漸被水流托起,從池壁到中央,都是一圈圈的細小漩渦,沖刷效果非常顯著,轉瞬就從頭髮到衣服都乾乾淨淨,連鞋面上的灰塵都沒有了,池水卻依舊清澈透明。光源從最底處照上來,朦朧可見出口。
“噗咳咳。”沈冬全身溼透的栽出來。
頭頂水面微微盪漾,像一面鏡子似的掛在上面。
掉下來的通道就跟滑梯似的,裡面佈滿了淺淺水漬,暗藍色的磚塊堆砌著,像一個很小的凹池。池邊蹲著一隻渾身鐵黑色,怪模怪樣的石雕,尾很長呈捲起狀,神態兇悍,毛髮根根分明,栩栩如生。
沈冬落地的姿勢是趴在杜衡身上,他有氣沒力的扒拉兩下,還沒爬起來,就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
好吧,至少旅店的迎客態度挺好。
沈冬剛一抬頭,就傻眼了。
發出笑聲的正是池邊那尊石雕,它扭過頭來,很人性化的挑挑眉毛,長相也偏像人,張嘴就發出一陣不絕於耳的大笑。
沈冬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迎面一股狂風過來,吹得他連眼睛都睜不開,這風極其乾燥,臉上都有些刺痛,感覺像被一塊大毛巾猛然裹住。
再睜開眼,溼漉漉的頭髮、滴水的衣服全部幹了,甚至連淺池裡的水漬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隻像狼狗似的精悍生物,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了另外一邊,仍然瞅著杜衡笑個不停。
再爽朗的笑聲,在這種情形下冒出來,也變得詭異萬分。
“哎呀呀,小山你笑得這樣開心,想必是名門大派的道友光顧生意…噫!”
匆匆跑過來的人穿著一身電視劇裡才能看到的古裝短打,髮髻包著一塊布,肩膀上竟然還搭著一塊毛巾,這打扮活脫脫就是在臉上寫了“我是店小二”幾個大字。
不過除此之外,五官挺不賴,長相在俊朗的標準線以上。
此刻,他愉快的笑容已經僵在臉上,好像石化了,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杜…杜衡,不,我是說,杜主管你怎麼到這來了?”
杜衡將那張銀色的山海易購會員卡拿出來,輕描淡寫的說:“住三天。”
“這,這小店已經客滿…”
“嗯?”
“沒,沒什麼!常某是說,本客棧是整個修真界口碑最好的,客房絕對不是鄭昌侯那種坑蒙拐騙的情侶雙人棺。當然啦,杜主管你也不需要。”
毛巾一揮重新搭回肩上,這個頭髮濃密店小二打扮的傢伙掏出一把竹籤,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他飛速從裡面抽出幾根,遞給杜衡,“我們這裡的大多數房型不適合人住…我是說,不適合你們曾經是人的修真者,可以選擇的不多,也就‘幽境洞天’‘臨照水閣’‘流觴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