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杜衡?”
隨即是恐怖的笑聲,刑天輕輕推開那個身量像未長成,目光裡滿是怨憎氣息的女孩:“女娃,到一邊去,你從天上來找我,我怎麼能讓你被人欺負!”
說著雙手驟然一伸,一面巨大的青銅方盾與一柄大斧赫然在握。刑天身高超過四米,赤足一踩,地面立刻震動,好像一座山都壓不住這種力道,勃然大喝:
“死吧!!”
杜衡一生,除了九重天劫外,其實沒有真正戰過一場。他抬眼,力壓千鈞。
手腕翻轉,長劍倒持,語調平和戾氣全無:
“你不妨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刑天是炎帝的部將,女娃是炎帝的女兒,精衛的叫聲是自呼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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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冬看不到;但不代表他聽不見。
劍身被杜衡灌注的靈氣洗滌;層層符籙逐一浮現;聲勢更是攝人。但這種景象沈冬自己不可能知道;他隱約知道了現在是個什麼狀態,還沒有來得及鬱悶;就被這殺伐之氣衝得頭腦發暈,好比愛酒的人一口氣灌下整瓶醇釀;酣暢淋漓又飄飄然。
但也與喝醉了一樣,似乎特別衝動、不耐煩。
感覺到前方有什麼礙事的東西,毫不留情的就踹飛掉;好吧,是劈飛掉,沈冬還恍惚的感覺了一下被劈出去多遠,以及周圍造成的破壞程度。
別提多得意,多滿足了。
沈冬暈乎乎的想,果然是爛酒鬼的思路啊。
正感覺暖融融意識飄著呢,忽然有什麼滾燙的東西猛然滴到身上(杜衡第一招就傷了精衛翅膀,金色血液橫飛而出,有兩滴恰好落在劍鋒上),瞬間蔓延開來,像火似的差點燒得沈冬腦子裡一片空白。
跟上次在街上打架,沾到白蟒危的血,感覺差不多。
不過這次卻有源源不絕的法力靈氣,反覆流轉,維持了一線清明,只激發了一種沒來由的興奮。使劍飲血,本來就是刺激,哪怕是初通靈的兵器,都會想要更多。尤其還是這種充滿靈氣的血液,可不是隨便砍一個人就能遇到的,兵器的脾氣挑剔多了,比這個更能滿足它們的只剩下使人殞命在劍下的那一刻,生命流逝魂魄破碎的美好滋味。
好在沈冬勉強還算清醒,才沒有在感覺到刑天手中那兩件兵器時,迫不及待的想把對方當成垃圾桶踹,哦不,是劈——儘管他也覺得器靈化為原形這種狀態像爛酒鬼,但喝醉也不代表傻呀!
刑天,好像曾經追得餘昆繞著地球跑了七圈吧。
這位可是沒了腦袋都要打架的狠人!
沈冬不是怯場,兵器沒這種情緒。他只是疑竇叢生,杜衡太不正常了,再怎麼習慣藏拙,再如何忍夠了決定要給天道一個反擊,但還不至於連理智都被常年累月積攢的戾氣衝跑了吧。
刑天會出現在這裡,甭管緣由是什麼,他又怎麼跟天界跑下來的精衛有啥關係,只有一點很明顯,天道!
——杜衡,你就別想再來一次九重天劫了,天道要坑死人,有的是辦法。精衛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刑天就忽然來了,天道果然是不能得罪的。任誰懷著怒氣來找精衛麻煩,都要喪命在刑天手裡。
——當年在終南山屠戮小妖的方士,獲得那麼多妖骨皮毛靈丹,喜形於色,然而下一秒就遭遇了發現不妙來找徒弟的杜衡師父。估計逃得慢直接就殞命在終南山了,逃得快也難免負傷,肯定最後全死在天劫下,修真界都四百年沒人能成功飛昇了。
沈冬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漏了什麼,但現在這樣,他又實在迷糊,怎麼也想不起來。
總之,劍修的實力拿出去,甭說修真界,就算在天上,估計也是難得的。
比神仙比起來,可能所聚的靈氣不夠,也沒有什麼厲害法寶,但天上的神仙也不是全部都從凡間飛昇上去的,譬如說精衛,就是死後怨氣太重,才化成鳥,因為淹死在東海,所以要誓要銜樹枝填平東海…這種難度簡直比愚公移山還高。
唔,話說愚公他一家人都不用種田幹活、賺錢養家餬口嗎?就這樣全部扛著扁擔挖山石?子子孫孫無窮盡也,聽著毅力十足,於是天神感動,派人將王屋太行兩座大山幫忙從他門口搬走——真相是大家怕這老兒一家無數代持續不懈的求移山這個“道”,最後成仙吧?
有一個堅持不懈填東海,怨氣與偏執成仙的精衛估計就夠那啥了。再多出愚公這樣的神仙,天帝的面子都沒地擱!
按照偏執程度,刑天應該早就飛昇了,但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