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急,就想伸手去撈筷子抓麵碗。
當然麵碗沒抓住,人醒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還有微合的眼睫,那真是連顫都不顫一下,呼吸平穩,雖然僅僅是嘴唇貼合在一起,但杜衡就像完全不介懷自己在做的事,那種平靜真讓人有一拳過去的衝動。
“喂!”
沈冬本能反應將人推開後跳下床。
“哎呀,這不就好了,感覺怎麼樣,胳膊是胳膊腿是腿吧!”八字鬍大夫笑眯眯走過來看沈冬,順帶吹噓,“神農谷的招牌有幾千年了,餘昆就是想砸也沒那麼容易。”
杜衡沒聽他廢話,收了盤膝的姿勢,睜開眼睛直接問:
“感覺怎麼樣?”
沈冬臉都憋得有點發青,他想說堂堂男子漢被男人親了還能有啥感覺,但關鍵問題是,他也知道杜衡不是問他這個。
更要命的是現在情況還真好得很,不能使喚的手腳都靈活了,稍微一動,就有一股氣勁生生不息,眼神都變好了,連老舊房樑上的灰燼蜘蛛網都看得一清二楚,外加神清氣爽,身體更是輕飄飄連走路半點不費勁。
換了從前他說不準還要直著脖子睜眼說幾句瞎話,因為沈冬潛意識對這些變化還是很不滿的,現在倒過頭來想想,杜衡也忒倒黴了。出生時機遇就挺糟糕,能擺脫那悲催命運走上修真這條路算走運吧,偏偏又遇到那種奇葩師父,作為劍修實力在修真界已經沒啥煩惱,到頭來卻遭遇了北邙山大戰,好死不活趕在戰場上渡天劫。
據說西天取經要過九九八十一難,沈冬現在覺得,沒準自己化形對杜衡是一難。
誰家的劍要讓劍修這麼費神?
杜衡都已經夠倒黴了,再說又是捆綁的命,沈冬覺得還是糾正一下態度,劍想過好日子當然不能跟劍修過不去。
於是他硬著頭皮裝若無其事:“感覺還行。”
“我也這麼覺得。”
“……”
啥意思呢,到底是啥意思的你也這麼覺得?
沈冬只能將自己瞬間跑歪的念頭拉回來,順帶默唸一百遍求醫治病是正經事,求仙問道是崇高理想。
“住院與治療費我會寄賬單給餘經理。”大夫笑眯眯拉開房門,人參娃娃忙不迭的往外奔,結果愣是一個個又滾回來。
“不好了,出大事了!”
一個看上去像挖煤工人似的小老頭趕著跑上來,哆嗦著手指樓下。
是發洪水還是地震,沈冬還在琢磨,聽到後一句話立刻趴了。
“你又把法寶吃了?”大夫皺眉問。
“哪能啊,我已經連夜把他練成包子了,平生最恨吃包子。”
“那究竟發生何事?”八字鬍大夫趕著人參娃娃下樓,有一個嚇得腿軟走不了,他索性拎起來往背上一扔,還有一個走不動也拎起來趴頭頂上,腳剛接觸到狹窄的樓梯,就聽到那傢伙緊張的搓著手指:
“是,是電視機有訊號了。”
“……”
“滾碌碌——咚!”
神農谷大夫一腳踩空,帶著一群人參娃娃一起滾下樓。
沈冬看杜衡,眼神無聲的問:一般來說,電視機有訊號不是好訊息嗎?
“怎麼可能?為什麼會這樣!”
樓下傳來大夫捶胸頓足的嚎叫聲。
“是啊是啊,這日子可怎麼過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忽然恢復訊號呢?”某患者跟著唸叨。
沈冬發現從杜衡淡定的表情裡實在看不出答案,還不如自己去看個究竟呢。
於是他很輕鬆的跑下樓,恰好看到一樓店堂側牆裡掛著的一臺很老舊款的黑白電視機,正在播放節目,螢幕上還正好是餘昆那張被抽脂後的臉:
“…誰再透過法術往現場扔爛蘋果我就讓我家大廚吃了他!!”
杜衡也走出房門,就站在樓梯上看著電視裡的餘昆咆哮:
“再說一遍,我是餘昆,我真的是餘昆!”
“……”
電視機裡面靜默幾秒,然後傳來一陣鄙夷的雜音。
“騙誰呢?只聽說厲鬼有整容服務,餘經理那體格做手術也夠嗆啊!”
“就算你是餘昆,也得給個說法。”
餘昆努力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然後擠出一抹笑,從前臉上的肉必然扭成一團,但現在竟然有很強的欺騙性,瞧這笑容真誠得可以去騙女鬼了:
“我給剛剛收看節目的道友們重複一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