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偷盜的胡麻子都定案流放了,你這官兒不貪,為什麼遲遲不交還證物?你不為了貪墨三百兩銀,難道是因為家裡缺個貓兒盆嗎!
價值三百兩銀的貓兒盆這個坎,秦隴是徹底過不去了。
接連兩天早出晚歸,忿然去縣衙門討要名貴的貓兒盆。貓兒盆討不回來,葉家平白損失了三百兩,他豈不是得賠上自己三年!
來龍去脈並不複雜,就是為了個三百兩的貓兒盆,還不是自己的東西,平頭百姓硬跟縣官兒槓上的這股拗勁,把魏大給聽沉默了。
他牽著馬,在門外來回踱步徘徊,“那眼下怎麼辦?我還能不能去江家鋪子了?要不然,我把郎君送過來葉家?”
葉扶琉也給他搞得啼笑皆非:“我們生意人的家宅門戶是不大講究,但大晚上的把你家郎君送進我家,是不是也太不講究了?”
魏大:“……對不住。我急糊塗了。別往心裡去。”
葉扶琉確實沒往心裡去:“要不然,請魏郎君坐在開闊的庭院裡,我們把上次的梯子架在圍牆上。每隔一刻鐘我們爬梯子看一眼。”
兩邊一拍即合,都覺得再妥當不過。
魏大轉身進自家院子去。片刻後,圍牆對面響起腳步聲,魏郎君被魏大攙扶出書房,在庭院裡坐下。主僕兩個交談幾句,牆對面傳來幾句低聲斥責。
魏桓的聲線沉而不散,牆這邊能聽得見,“糊塗。怎能讓小娘子做半夜爬牆的事。”
葉扶琉夾了一筷子涼拌萵筍:“事不成了。”
片刻後,魏大果然沮喪敲門,“我家郎君不允。要不然,每隔一刻鐘,勞煩葉家喊一嗓子,我家郎君隔牆應答,就算無礙了。我今夜得了涼糕就回,統共用不了兩個時辰。”
也只能這麼辦。
時辰還早,葉扶琉索性把上次梨花樹下挖的陳酒提溜出來,在庭院裡擺開小席面,和素秋對坐飲酒。
今夜頭頂月色半圓,爬上樹梢頭,葉家這邊種了滿院子的草木,夏日枝繁葉茂,耳邊處處都是蟲叫蛙鳴。
兩位小娘子有滋有味地吃了一刻鐘的酒席,葉扶琉想起了魏大的託付,抬高嗓音詢問對面。“魏郎君,今晚送過去的綠豆百合甜湯滋味如何?”
“滋味清甜入心脾。”
明顯是客氣話,聽不出真假,也聽不出喝了甜湯沒有。葉扶琉不依不饒,“不是說舌尖辨不出滋味?給你的甜湯裡沒放糖。”
魏桓飲酒的動作頓了頓,看了眼桌上湯碗。
隔壁傳來清脆的問話, “到底喝了甜湯沒有?該不會只飲了酒,甜湯一口未喝吧?空腹飲酒傷身,你好歹吃用點東西填填肚,別又半夜腹痛,叫魏大察覺了抱怨我。”
手邊的酒,是葉扶琉瞞著魏大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