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多事了?”他平淡道。
葉扶琉說話半點不客氣,提著石榴裙往門外走。
“可不是你多事嗎。沈璃今天堵我的門,他有理也變成沒理,明天我能叫他吐出一大筆來。你現在把他處置了,我跟他談好的大生意沒了,我還得再去尋個買家。誰賠我損失?”
“等等”,她腳步忽然一頓,懷疑回身,“你的處置是怎麼個處置法子?你們魏家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 怎麼說話的口氣活脫脫像個一言不合就砍人的山匪?
魏桓默然不應。身側侍立的魏大尷尬地咳了聲,左顧右盼。魏家兩人不約而同略過對生意行當的追問。
魏郎君向來寡言,不搭理人正常;魏大性子直爽,這種心虛的反應絕對不正常。
葉扶琉的目光裡起先帶著疑惑,漸漸顯露震驚。
難不成魏家果真是山匪?!
短短一個剎那的時光,葉扶琉的思緒已經展開了千百里。
魏家揮金如土,出手就是一斤重的赤金餅。
魏大拳腳功夫高強,單打獨鬥打跑一群豪奴。
魏家不與外人多交往,離群索居,從不僱請僕傭,輕易不出家門。
她和素秋原本猜想魏家是身家豪富、低調養病的北方大鹽商,她怎麼沒想到,魏家更可能是北邊山林翦徑的豪強,刀頭舔血賺夠了錢,前來江南小鎮隱居的大山匪呢!
葉扶琉目光裡起先滿滿俱是震驚,震驚很快褪去,取而代之是新鮮和驚奇。
她揚起纖長脖頸,以全新的眼光打量木樓上氣質清貴的魏郎君。
剛搬來鎮子那陣,她就察覺了魏家的不尋常。
原來竟是做無本生意的同行前輩嗎?!
失敬,失敬。
“我總算搞明白了。”葉扶琉體貼地擺擺手,“英雄不問出處,既然已經金盆洗手,我只當你是隔壁鄰居家的魏三郎君。三郎莫擋了我財路,等我解決了前頭那個,回頭再跟你細說治病的事。”
葉扶琉握著裙襬輕快地往門外小跑而去,鮮妍的石榴裙花瓣般漾起,纖腰如約素,視野裡留下娉娉嫋嫋的背影。
“……”木樓高處的魏桓徹底沉默了。
英雄不問出處?金盆洗手?
什麼金盆,洗什麼手?她明白了什麼?
——
沈璃搖著摺扇跨進葉家大門。
民不與官鬥,昨晚被盧知縣找上門來,翰林院出身的文官口才著實好,結結實實敲了他一大筆,他心裡暗藏惱火,這筆賬記在葉扶琉身上,等著今天連本帶利討回來。
“葉小娘子輕輕巧巧一記四兩撥千斤,沈某兩個月的生意白做了。”沈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