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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世界的執行法則,不屬於這裡。反正我也要回去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

驀然——她甚至還在想著下面要說的話——他的嘴唇壓在了她的唇上。

灼熱的……灼熱的嘴唇……

她懵了,傻了,驚得忘了呼吸。世界在她眼前旋轉,她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手腳失去了知覺,身體與靈魂分離,思想停滯了,她的意識裡,只剩下他的吻——細膩、溫柔、熱情、輾轉反覆的接觸——這樣過了多久呢?她不知道,滄海都成了桑田,不可能的事發生了,三千年前的木乃伊忽然復活了,他吻著她的雙唇!

當吻漸漸從她的唇移到她的耳垂,他在她耳畔輕輕吹氣,輕輕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可綸!”她無意識地回答他,無意識地抱怨,“我討厭你們叫我‘未知’,我的名字是可綸!”

“可綸……”他喃喃念著她的名字,低低地問,“可綸……你還恨我嗎?”

還恨他嗎?火裡水裡支撐著她堅持下去的恨意,不在了嗎?

她悚然一驚,那絕望,惶亂,驚懼到無以復加的感覺瞬間侵襲全身,她又開始顫抖,牙齒格格作響,理智與四肢百骸一齊復甦。她睜開眼睛瞪著他柔和俊秀的臉,這夢魘般的感覺就是拜他所賜!他怎麼敢吻她?怎麼還敢大言不慚地問她還恨不恨他?!

她狠狠推開他,他沒防備,倒在地上,“可綸!?”他困惑地喚著她的名字,“你怎麼了,可綸?!”

“我恨你!”她堅決地,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會殺你,但是我恨你!永遠恨你!”

法老想拉住她,使她平靜,可她再度將他推倒,向著早晨她曾與之說過永別的房間狂奔,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將它當做她的避風港了。他的血還殘留在她的手臂上,觸目驚心的映襯。她洗不清這原罪,正如她無法忘卻她溫暖柔軟的初吻——法老給予的吻,那是她命運的雙重契約——血與溫柔。

第 6 章

當天正午,她的避風港就被迫轉移了。

晨間她對法老無法無天的言行激怒了所有人,她竟然敢威脅他們至高無上的法老!荷露斯神所庇佑的拉神之子!竟然還割傷了他,令他流血!這是不可饒恕的!她是如此死有餘辜,可法老竟寬恕了她,所以她就加倍的死有餘辜了。沒人再和她說話,沒人再衝她微笑,他們對她視而不見,卻又冷冷地監視著她,提防著她,不讓她再有機會輕舉妄動。

可綸很孤立,但她又很敏感。在眾人拋棄她以前,她已先拋棄了眾人。她很累,她還是強烈地想要回家,可不一樣了,內心深處,她能感覺到自己已鬥志消沉。她以為自己再好好睡一覺就能恢復,但也隱約預感到在這種心境下,她一定會做噩夢,讓她冷汗直流的噩夢!她不敢入睡,卻禁閉雙眼,不自覺地回想那失控的一切,直至侍女們闖入房間,衝進她混亂的思緒。

她坐起來,抬眼看著她們,帶著挑戰的神情。這群昨天還言笑晏晏的少女,今天成了酷寒的西伯利亞平原,她們是戴上了面具還是摘下了面具?可綸暗自冷笑,人心是上帝出產的半成品,你找不到比它更易變的東西。

“你不能再住這間屋子了,‘未知’!”為首的姑娘嚴肅地宣佈,“我們奉法老命令,送你去新的寢殿!跟我們來吧!”

新的寢殿?多麼冠冕堂皇!幹嘛不直接說是地牢?她們以為她會怕?可綸一言不發,跟著她們走。她們圍在她的四周,押送她,引領她。正午的陽光耀眼而熱浪滾滾,無形的空氣中瀰漫著花香,聞起來甜絲絲的味道。可綸這才發現自己又餓又渴,她希望地牢裡會有東西可吃,尊重起碼的人權。

她們在百轉千折的甬道中穿行,然後又從禁閉狹隘的甬道轉入一個柱廊,這柱廊宛如橋樑,橫跨過一條運河,盡處是一扇門,門前佇立著約比真人大三倍的女神雕像,門開著,看得見裡面是個花園,以及另一個巨大的建築群落。納芙德拉女官長領著另一群少女站在門邊,看上去像是在等候她們。

領路的少女在門前停住了,示意可綸進去。

倘若裡面是監牢,那修得也太漂亮了些。可綸遲疑地往裡走,模糊地希望,或許她真的是去一個“新的寢殿”。風度絕佳的女官長施施然向她行禮,說話聲聽來還是友善的。

“‘未知’,請隨我來!”

可綸盯著她,再環顧四周:這處花園不大,卻比她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個都要更精緻,更與眾不同——不止綠廕庇日,不止繁花似錦,不止鳥鳴啁啾,不止水流琤琮……這裡還有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