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揪出來!”鍾離修潔心頭一緊,急道。任何潛藏的異邦人,都是對冬歌未知的威脅,他不能容忍他們存在。
阮慕白聽罷,柔和一笑,“我們這不是正要去找線索嗎?”
說話間,白石小樓已是在望。
小樓前,兩個肅容而立的黑衣人在見到阮慕白的時候,臉上浮出了更加莊重之色,朝著阮慕白深深一稽首:“樓主。”
阮慕白只微微一頷首,便舉步跨上了白石樓。這座白石樓裡,在白日的時候才剛剛有一場輕歌曼舞,但是此刻,阮慕白心裡卻清楚,接下來,他所需要面對的,可能就會是血腥的殺戮。
白石小樓上,靜悄悄的,十二位歌伎早已在二層轉角處一排房間裡安睡。
阮慕白黑亮的眼眸緩緩掃過這一排房間,最終,將視線停留在最後一間房門前。
那間房間裡有幾不可察的亮光,在暗夜裡搖曳。
兩個人輕輕挪步,來到那間房門前。
阮慕白抬抬手,正要敲門,裡面卻已經傳來了女子低低的聲音:“進來吧,我還沒睡。”
阮慕白會心一笑,與鍾離修潔推門而入。
屋裡的女子,一襲素衣,青絲散開,眼簾低垂怔怔望著桌上搖曳的燭火,眼睛紅腫得非常厲害,想是剛剛哭過,而且哭得非常兇。
“傷了她,你也很難受,對不對?”阮慕白語調柔和,一甩衣袍,坐到了桌前,雙目灼灼凝視著雲昭雪。
雲昭雪頭垂得更低了,下頷抵著鎖骨,輕輕道:“她,傷得不要緊吧?”
“還好。”阮慕白淡淡答,眼神示意鍾離修潔也坐下。
鍾離修潔憋住滿腔怒火,撿地方坐了,心中終究有氣,眼神一轉看向別處,卻並不理會雲昭雪。若不是冬歌有言,不讓自己這些人與她為難,自己說不定早就送她西區了!
一聽冷鳳狂沒有生命之憂,雲昭雪臉上竟浮出一抹輕鬆的神色:“那就好。”
“你不打算跟我們說點兒什麼?”阮慕白輕輕含笑,語氣依舊閒話家常一樣。但是雲昭雪知道,這個醉風樓樓主對自己的審問已經開始了。自己若是回答的不滿意,阮慕白絕不會像冷鳳狂一樣對自己手下容情。
“是司徒南。”雲昭雪頭深深埋在頸間,話語輕的像是風在飄。
司徒南?鍾離修潔心頭火起,面上卻是八風不動,好你個司徒南,在雲天陷害冬歌還不行,跑到雲嘯這個塊地兒來了,你還想要陷害冬歌,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這三方大陸由著你來?
阮慕白在雲昭雪說出司徒南的名字後,眼神裡也是掠過了一絲不快,隨即卻只是淡淡一笑:“他告訴你冷鳳狂會出現在醉風樓?”
雲昭雪無聲點點頭:“也是他幫主我混進了這十二個舞伎之中。”
“他,在哪?”鍾離修潔隱忍地握住拳頭,眼神噴火一樣望著雲昭雪。
“在——”雲昭雪遲疑了一下,最終,苦笑搖頭:“虹城。”
虹城!?鍾離修潔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難道說,父親和弟弟收容了這個冷鳳狂的大敵?
“你在說謊?”鍾離修潔眼眸一沉,高大的身影佇立在雲昭雪身前,眼神咄咄看著她。
“你愛信不信,若非你虹城庇護著她,明帝的人早就把他給殺了,還輪得到他現在來害冷公子——”雲昭雪一聽鍾離修潔冤枉自己,頭一下就抬了起來,眼神一絲不讓地迎著鍾離修潔。
鍾離修潔緊緊握著拳頭,隱忍著不讓自己發作。若真如雲昭雪所言,她會出現在醉風樓也就不足為奇了,畢竟,以虹城的本事,想要安排一個人進醉風樓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雲昭雪的話若是真的,那冬歌此刻的情況是不是也已經被爹爹和弟弟知曉?冬歌的此刻的情形——豈不是——不妙!
想到這裡,鍾離修潔的臉色一下就變了,顧不得跟阮慕白招呼一聲,起身就衝出了房間。
冬歌,你可不能有什麼事啊!
望著鍾離修潔衝出去的身影,阮慕白眼神掠過一絲晦澀難明的光,輕輕一嘆:“你在醉風樓裡,一切都很安全。放心。”
雲昭雪愣怔了一下,隨即心頭一暖。阮慕白這話,是不是告訴自己,就算自己出賣了司徒南,就算司徒南想要報復自己,醉風樓也不會袖手旁觀?
可是,醉風樓一向不理世俗之事,阮慕白又為什麼要護著自己呢?難道,也是因為——冷鳳狂?
複雜的眼神抬起,想要搜尋阮慕白的身影,然而,除了空氣裡那一抹若有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