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部分

兒他是否與我一樣也獨自走在風中?是否與我一樣也在想念著我們共度的每一個朝朝暮暮?

我輕聲地哼起了那首我們傷感的《卡薩布蘭卡》,我知道不管經過多少歲月,經過多少風雨,John總在那兒的,是的,他總在那兒的。我們永遠都不會失去的,分手還是分離,那都是我們選擇的某種活在世上的生活狀態而已,我們不會彼此失去的。因為,愛過,深深愛過的人,那瞬間就是永恆。

第十四章 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上)

貝拉:

你好!

當我在酒吧醒來,你已經走了。時間大概是午夜2點。我回到了客房。

那一刻,我好想給你打電話,我要把父親的故事繼續講給你聽,我還沒說完,對嗎?

你無法想像那一刻我想向你傾述的願望是那麼的強烈。我甚至想向你大聲地哭泣,就像少年時代遭到父親毒打的那一刻,撕心裂肺地號啕大哭。

但是,太晚了,我不能打擾你的休息,我身上僅剩的那點理智剋制住我一次次地放下了電話。

但我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睡不著,酒醒後的腦袋特別清醒,於是我乾脆起床,下樓跑到你的公寓前後溜達了好幾圈,感到這樣離你最近,好像還能聽到你睡在風中的輕輕的呼吸聲。

我一邊走一邊抬著頭,我在一層一層地數,39層,貝拉是住39層的。但當我數到30層之後就暈頭轉向了,我就又重新從第一層數起,但總是數不到39層就亂套了,雖然在黑夜中我看不清你究竟是躲在哪一排窗子裡酣睡,但是我已經找尋到你的方向了。

看不到你的窗戶,那就把頭抬得更高些,看星星月亮吧,明亮的星不就是你的眼;彎彎的月兒不就是你的微笑?

不知為什麼,我望著午夜的天空,童年時代的難忘的記憶就回來了。

貝拉,你知道嗎?你深深觸及到我靈魂深處的東西了。不知為什麼,我看到你就會強烈地喚起我少年記憶中的那個在草原的風中奔跑的上海小女孩:羊角辮上繫著兩朵大大的紅蝴蝶結;還有她的母親,那個美麗動人的上海阿姨。

多少年來,這一幕幕都在我的眼前晃動。我在想,那位小女孩如今也該是你這樣的年紀了吧,她過得好嗎?她幸福嗎?她仍在上海的人群裡,還是早就像我們一樣遠涉重洋了?

對了,我把父親的故事接著告訴你吧,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如果日後你把它寫成一本書的話,一定會比《9·11生死婚禮》和《廊橋遺夢》更加感人。

但是,貝拉,這個故事裡,讓你看到的不僅僅是我父親的那份情、那顆心,而是他的兒子,一個走南闖北什麼風景未曾領略過的風流小子,而今命運卻讓他來承載像他父親一樣的苦情孤魂……

好,我接著說下去。

父親暗戀上了那位上海阿姨。

據父親說那是從未對任何人產生過的強大磁場的一見鍾情。這並不是因為父親沒有見到過漂亮的姑娘,不是!父親是部隊文工團的,文工團裡漂亮活潑的女孩並不少。

父親愛得很痛苦,一方面他備受著內心的煎熬,不可自拔,既不敢表達又無法放下;另一方面他備受良心的譴責,覺得對不起戰友也對不起我的母親。

上海阿姨到部隊時,帶來了不少那種三色的圓珠筆,本屬於上海小物品隨便分發給大夥兒的,但到我父親那兒卻成了愛情的信物,視為比生命還尊貴的東西。所以,我剛才在酒吧裡對你說的我小時候被父親毒打的事,你應該找到答案了吧!

父親一直想找機會向上海阿姨接近,機會終於來了。那次父親的戰友,就是上海阿姨的丈夫與其他幾位戰友去其他部隊執行任務,一週內無法回來。臨行前,那位戰友還囑託我的阿媽阿爸照顧一下他的年輕妻子。

那是一個星期六的下午,軍營舉辦文藝聯歡會。父親擔任獨唱,但當他來到了臨時搭建的舞臺上演出時,看見了正在臺下一隅坐在阿媽身旁的上海阿姨時,他的心臟像要從喉嚨口跳出來了,他的臉漲得通紅,像喝醉了酒一樣。但伴奏的樂聲已經響起,沒有退縮的餘地,只有上了,阿爸閉上眼睛唱了起來。當他唱第一句的時候,顯得是那麼緊張,音韻裡帶著微顫的音,用阿爸的話來說就是“愛的顫音”。但唱著唱著就進入了狀態,歌聲充滿著從未有過的激|情和深情,阿爸忘記了自己是在唱歌,而是進入了幻境——自己正一步一步朝著上海姑娘走去,走去,將手裡捧上的這束鮮紅的花兒交給她,向自己心愛的女人表白自己火熱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