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很快來了,準備食物的奴隸與管事也被扣押,所有食器都封存,等待結果。巫醫聞了聞碗中的氣味,拿到太陽下一照,只見那碗中物漸漸變成黑色,拿來羊糞,往羊糞上一潑,只見羊糞像被什麼東西燒灼了一樣,嗞啦一下騰起黑煙,在場人心往下一沉,這樣厲害的毒藥,實在沒見過。巫醫心中明瞭:“是糖毒!”不及細說,開始為依依催吐搶救。
糖毒是一種劇毒,形狀白色結晶,有甜味,是匈如獨有的毒藥,只有貴族手中才有這種毒,吃下立斃,誰給依阿可拉下這種毒?狂單于氣得臉色發青,怒喝道:“把今天備食的人統統抓來!我要親自審問!”
“單于饒命啊!今天是我負責監視煮食,是我手中過,可是和往常一樣,酸奶也是我親自發酵親自倒出來的,怎麼會?怎麼會?”義底律大嬸伏在地上大聲分辯,她真的想不通,怎麼好好的酸奶到了依阿可拉的桌上就變成了劇毒?單于面色稍霽,這個義底律大嬸是他親自指定的專門為單于監煮膳食,從他繼任單于真到如今,為人敦厚,從未有過差錯,看來其中必有原因。
“起來!我問你,你在準備食物過程中可曾稍離開過食帳?”
“有,將酸奶端上桌後,我便到外面看埋在沙下的牛肉烤熟了沒有,離開過一小會。”
“你回來時,有發現食帳異樣嗎?”
“這個……”義底律大嬸認真想了起來,良久,道:“沒有異樣,還是和往常一樣,由於這個食帳做的是單于和閼氏的食物,其他人不敢進來。”
“鏗!”彎刀駕在義底律大嬸的脖子上:“再想!有沒有人經過,或者你回來時遇到什麼人?奴隸們都在幹什麼?”
“對了,我走開時,讓一個奴隸看著食帳裡的食物來的,阿提,你來說,有人來過嗎?”義底律大嬸一急,還真想起有這麼一下。
阿提跪下道:“閼氏身邊的一個僕人來過,在碗裡放了些什麼東西,那時我在桌下,被東西遮著,她沒看見我,放進去就很快跑了,我看到碗裡一堆白色的東西,覺得不太正常,就悄悄把東西挑出來,沒想到阿依可拉小姐還是中毒了,可能是殘餘在裡面的毒藥沒挑乾淨,可是,可是!單于,我已經盡力了,我本是個奴隸,不能將僕人的東西隨便動,所以我不敢把那酸奶整碗倒掉!我已經盡力了!”
奴隸比僕人低等,僕人是貴族從本族人中挑選滿意的人為僕,很多還沾親帶故,奴隸則是外族的奴隸後代或是有罪的人,做最低等的工作,所以他們是不能碰僕人的東西的。狂單于點點頭,看來要不是這個機靈的小奴隸,依阿可拉現在早已魂歸故里了:“很好,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單于身邊的貼身僕人,免你奴籍,現在說吧,那個閼氏身邊的僕人是誰?”
“是安山。”
“安山?”那麼說來,這次的事是艾蘭閼氏支使的?單于勃然大怒:“把她找來!”
艾蘭鎮定地帶著安山來了,面上一片冷然,頭昂得很高,頭上明晃晃的牛角冠像鬥牛一樣昂起,早將她的生死置之度外,看到單于,只道:“怎麼?她死了吧?”
狂單于驀地爆發:“又是你!為什麼?為什麼?從小我只要喜歡的東西你都要毀掉,現在我愛上一個女人,你也要毀去!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艾蘭的臉色更加蒼白,堅定地道:“你是單于。從前你是單于的繼承人,所以你不能為別的東西分心,什麼鷂鷹,什麼駿馬,那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玩的,你不行,你只是為了達族活著;現在你已經成單于,你要強大我們達族,更不能為了別的事分心,那個漢人女子是個阻礙,她阻礙了你的目光,讓你只看到她,看不到遠處的敵人,她是你馬前的山石!她身子太小,生不下強壯的兒子,她太有媚性,你娶不了別的妾。這是為了達氏一族的未來,身為單于,你就要學會該要的,不想要也得要;不該要的,再不捨也要舍!所以我殺了她,你也從此忘了她,別忘了,草原上,還有兩隻大狼等著你去收服!”
艾蘭越說越激動,越說越Kang奮,臉上浮起了不正常的紅暈,眼睛像狼一樣發出飢餓的光,狂單于深深地看著她,男人不會太執著於感情,可是她的冷漠不得不讓他奇怪,為什麼他的母親不像別的母親一樣對他和藹些,總是冷冷地命令著他,凡是他喜歡的,她一定要毀去,原來她的心中並沒有兒子,有的只是一個能夠帶人打戰的單于,沒有兒子。沒有。
“所以你要殺了她,只因為我喜歡她?”
“是的。”
“如果我喜歡的是匈如女子,只要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