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凡心口一滯,狠狠的瞪了安王一眼,推開胡氏手裡的盤子,往她懷裡一撲,道:“娘娘,王爺他欺負人,你可得給我做主……”
小姑娘軟語嬌喃,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女兒抱著孃親撒嬌,胡氏的心都要化了,忙緊摟了楚亦凡,安慰道:“你放心,我自是會給你做主。”
胡氏便白了李昂一眼,指著他道:“叫你胡說,還怕別人不多嘴麼?”一邊拍著楚亦凡,一邊又道:“要我說這事也賴你,旁人誤會,咱們還要急著解釋呢,怎麼你偏生讓人誤會?凡娘這是年紀小,再大上兩歲,可怎麼得了?”
李昂哼哼了兩聲,道:“你們兩個倒聯合起來了,把我欺負的像個外人,行了,我不跟你們在這胡纏了,我走。”
胡氏勸他:“到底臉上帶了傷,出去晃面子上不好看,你倒是把藥敷了,早些回府吧。”
李昂不曾來得及應呢,就見楚亦可到了跟前,抿嘴含笑行禮,道:“王爺、娘娘安,臣女冒昧,打擾了王爺一家融洽和樂的氣氛,只因特有一件不情之請,還請王爺和娘娘應允。”
楚亦凡上過一回當,吃過一回虧了,因此一聽楚亦可要單獨約她出去走走,賞賞花,心下就是不愉。楚亦可對她如何,她心裡有數。平時面上裝的姐妹情深,可每句話都夾槍帶棒,大有不拿人言壓死自己不罷休的意思。
這會雖在外面,到處都是人,可誰知道她到底揣著什麼主意呢?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自己未必還有那麼好的運氣,躲過一次又一次。
但也僅僅是不愉而已。
楚亦可是她的姐姐,有話要對她說,她就必須得去。否則打的不只是楚亦可的臉,她楚亦凡自己也沒臉了。自家姐妹不和,傳出去誰也落不著好。
況且,她難道要指望著胡氏照管自己一輩子,凡事都替自己出頭,替自己擋災?
胡氏感覺得到懷裡的楚亦凡身子一僵,便多少知道她不大願意。正想著要說什麼婉轉的回絕了楚亦可,卻見楚亦凡早就規規矩矩的站好了,臉上帶著溫婉順從的笑意,道:“二姐姐,下個月是你的生辰了,妹妹做了兩件禮物,正想著得了機會就給二姐姐送過去呢,想不到二姐姐就來了,倒也省了妹妹的事……”
胡氏聽此話,心中一鬆。再怎麼著,也是自家姐妹,楚亦凡能明白其中大義,不使小性,便是最好不過的了,因此笑推她道:“你也難得回家,楚二姑娘也難得出門,既是見了,兩姐妹好生說說知心話去吧。”
胡氏看向綠蘿,囑咐著:“好生服侍你家兩位姑娘。”
看著楚亦凡跟著楚亦可去了,胡氏詫異的看一眼李昂,問:“王爺不是說要走嗎?”
李昂呵笑一聲,道:“你也是白囑咐。”
胡氏一怔。這話透著奇怪,他能懂她的意思,不奇怪,只奇怪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胡氏眼眸微微一閃,問道:“王爺的意思是?”
李昂難得的有些賭氣,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說明白?你們兩個現下親密的跟親母女一樣?我成什麼人了?”
胡氏氣笑,四下裡看一眼遠處的夫人,再掠過一眼站在附近忍笑忍的極是辛苦的侍女們,白了他一眼道:“愛說不說。”
這麼大人了,吃這種不相干的飛醋。
李昂卻只是朗朗一笑,轉身要走。
他知道楚亦可定然沒懷好意,只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那裡埋著太多陰沉的怨毒。她還是個孩子呢,就有這樣深沉的心思,可她還是個孩子呢,還沒學會掩飾。
所以胡氏光囑咐綠蘿是不能防患於未然的。一個奴才罷了,主子叫她做什麼,她敢不做嗎?
可其實,他是很看好楚亦凡的,他知道她不會吃虧。沒有為什麼,就是一種直覺,她的眼神太堅定太執著了,可同時也太清澈太通透了,就好像,她什麼都看明白了一樣。
她就不是那種柔弱可憐的小羊羔,要在別人的庇護下才能苟活。她就像一棵具有強韌生命力的野草,不管在多麼艱苦的環境,她都能夠紮根、發芽、長大、開花。
縱然知道她的艱難,可也有對她的無限信任和希望。那種感覺,也許就是“放心”二字足以形容的吧。
楚亦凡並不知道李昂給予她如此高的評價,否則也只會付之以苦澀的一笑罷了。這會她正不緊不慢的跟在楚亦可身後。
楚亦可一離了人,臉上明媚的笑和溫情就消失殆盡,雖不至喜怒形於色,卻已經是沉著一張小臉,沒有半點表情了。
她走的很快,完全不顧